忽然,炮火声响起。
定高炮弹炸开的弹幕像一朵朵地狱的火菊,在黑暗中绽放。
鬼子的高射炮反应过来了,但密度不够、探照灯太少、准确率太低,无法拦住这一支庞大的轰炸编队。
至于截击机?缺乏雷达的鬼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全停在地上,来不及起飞。
天空中,机群的弹舱舱门打开,呼啸的风灌进机舱,几乎撕裂耳膜。
投弹手紧紧握住投弹器的控制杆,他还记得简报会上的命令——“不用扔太准,但一定要均匀”。
燃烧弹一个接一个地从弹舱滑落,呼啸着向地面飞去。
不到一分钟,整片福冈市区就被数十吨燃烧弹覆盖。
起初是几团橘红色的火点,在地面悄然跳动。但紧接着,那些火点像被风点燃的火绒,迅速蔓延成一片赤红色的浪潮。
罗伊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啊。”
窗外,福冈就像一座倒扣的烤炉,火焰从街道、屋顶、窗户中蹿出,连空气都在燃烧。楼房像一张张纸牌一样坍塌,火舌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城市间游走。
一股浓烟从地面升腾而起,涌入高空,卷入b-29的螺旋桨之中。
火光中还能看到一列蒸汽机车疯狂驶过铁轨,但前方已是火墙,人影在燃烧中惊叫、奔跑,却没处可逃。
“八幡制铁所也起火了!”尾炮手大叫,“主厂房直接被命中多发,厂区爆了,重复,妈的,像火山一样炸开了!”
b-29编队开始盘旋撤离,罗伊回头看着那片红色的海洋——那不再是城市,那是地狱的具象,是人间炼狱。
“烧的好,烧死这些狗娘养的!”
当天上午,b-29机群返回马里亚纳群岛。
飞机降落时,李梅就站在跑道边,穿着干净整齐的军服,双手负后。
他没笑,只是点了点头,对每一架归来的b-29致以沉默的敬意。
几天后,在作战指挥室内,参谋们忙着比对航拍照片,进行损害评估。
窗外烈日灼烤着机场,地勤人员忙得像蜜蜂一样在一架架b-29间穿梭。
室内却弥漫着雪茄烟气和一种更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