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不好意思地挠头,“可我觉得这香火好像打扰到你种菜了。”
圆融道长叹了口气,“可不是打扰了么,老道那么多菜园子,如今就剩下这一块了。”
他虽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可宋英分明听出几分真切的惋惜。
看来他是真喜欢种菜呀!
三人从菜地一路谈到三清殿,聊得很是投契,圆融道长谈吐不凡,既能与袁清论八股制艺的破题要诀,又能与宋英细说草药医理。
说到兴起处,老道竟从神龛下取出一副泛黄的楸木棋盘。
“来一局?”他敲了敲棋盘,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宋英可不会,袁清倒是跟着先生们学过,可课业繁忙,哪能有大把的时间练习对弈,棋艺自然不怎么样。
圆融道长倒也不在意,兴之所起,欣然而为,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宋英注意到圆融道长执黑子的手法格外奇特,指拈棋,悬腕而落,像极了画符时的架势。
袁清则始终端坐如松,只在落子时袖口微动。
“很有慧根嘛!”圆融道长忽而抚掌大笑,震得香炉里的灰烬簌簌飘落,“这一子落得妙!”
他眯起浑浊的老眼,手指轻敲棋盘,“倒让老道想起三十年前,在武当山与冲虚道长对弈的光景。”
本来看得百无聊赖的宋英顿时精神一震,惊讶道:“您还去过武当山?”
“那可不,老道年轻时走南闯北,哪里没去过,还遇到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有些事,乍一看是撞鬼倒了血霉,实则是神仙庇佑……”圆融道长一边飞快落子,一边说着自己年轻时,浪迹天涯的潇洒事迹。
殿外暮色渐浓,道德天尊神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正好横亘在棋盘之上,将那道阴阳鱼图案一分为二。
“可惜啊可惜,”道长忽然长叹一声,将拂尘往臂弯一搭,“若不是你要赶着回村,老道倒想看看,你能把这局棋下到什么地步。”
袁清微笑起身,“以后再请您赐教。”
他回家说服了奶奶他们,第二日又早早赶回城里,想了想干脆去拜见陈知县。
说到底这一切是因为他,陈家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才会选中妹妹;父母是因为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