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火荧荧,战旗猎猎。傲来城远征军两千众,分营扎寨,列于青蛊岭前。此岭非凡地,昔年蛛母教曾于此构筑祭坛,设阵献魂,其下有毒瘴流转,死气弥漫,幽鸣夜啸,鬼影幢幢。
夜半,林叶不摇而动,风无形而冷。兵士衣甲上露珠凝结,仿若寒霜。营中寂寂,唯闻铁甲相撞,飞龙轻鸣,耳语低低。
李逵独立高岗之上,手执铜制望镜,遥望前方。
月光洒落,他的披风如血。
“副将,防线可布妥?”他低声问。
“已列三重岗哨,二十飞龙于空戒备,十具黄铜机关傀儡布于林间作哨。”周铎俯身答道,神情亦沉。
“好。”李逵轻应,“若此战有失,傲来城便危。蛛母教卷土重来,余孽凶狂,此地必须一役定之。”
“是。”
少年收回望镜,眸中映着微光与杀意。他十三岁,非酒非剑,不通诗书乐律,所学唯战阵、战术与人心。他不是文人,也不是将军,他是在废墟中爬出来,背着死者的名字走到今天的孩子。
今日他不为荣耀,不为封赏,只为让自己心中那些“再也不能归来的人”,死得有意义。
营地一角,士卒围火而坐,面色凝重,有人磨刀,有人静坐不语。
“你说……明日咱们能活着回来么?”
“生死自有天命。可咱们既来,便是将生死置于度外。”
“嘿,我可还没娶妻生子呢。”
“那你明日可得砍得快些,砍慢了,就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