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人退了,如潮水般退去。
北山守将薛平,他是个身材不高的敦厚汉子,
出自马邑薛家堡,参加过野狐滩之战,因军功受封曲将。
封赏来的那天,皮肤黝黑的薛平,挂着大红花,
被薛家堡的人拉着,跨坐那匹瘦马,游了附近十里八乡。
他是薛氏宗族第一个官身,意义非凡啊。
此刻,北山守将的婴盔被砍了一截,显得有些狼狈。
薛平踏步在城道上,一个个的检查重伤士卒,
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叫人拉回烽火台。
那里有温暖的火道,还有两个蹩脚的医官,一个老货,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
老医官不是武川本地人,他是薛平用银钱高价从外地‘请’来的。
突厥兵退了,可北山屯堡里面却是一片嘈杂。
上百个受伤的兵卒在哀嚎,老医官就一个人,他忙的脚不点地。
某一刻,双手鲜血淋漓,正在缝合伤口的老头,瞧见了薛曲官。
他赶紧少缝两针,草草了事,
三步化作两步走,快速追上了北山屯的守将。
“薛将军,薛将军!您答应老头的事别忘了,我孙儿呢?我孙儿在哪。”
砰砰的脚步声停了,孤城将军矗立在烽火道里,
残阳透过遂洞,射进了这黝黑的走道。
老医官还在喋喋不休,但薛平却是眼眸一冷,怒喝道,
“不要老提这件事!北疆人站起来不容易,赵国没了,咱们都得死。”
为了给北山屯堡的医官安心,整个堡子都做出了努力。
前段时间,全部九百赵兵,漫山遍野给老医官收集药材。
在这个不大的堡子里,老人家虽是个下九流人物,但那可是备受兵卒们尊重的。
面对守将的愤怒,老医官颤抖的怒斥薛平不讲信用,
最终,薛平指着遂洞外,一处汝墙后,
夕阳下,那里有个小孩,正在给士兵们处理伤口。
“蓬大哥,忍着点,这酒洗伤口还挺痛的。”
他穿着一件大人的衣服,笑意盈盈的,准备纱布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