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

    谢景昭的眸中映出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觉可爱,他忍住笑意,慢慢道:“此篇的确深奥,若无注解难以读懂。”

    像是嫌离她太远了些,他站起身,移步来到她的身侧,一手撑着桌案,伏低腰身。

    他的声音轻缓柔和,不见半分不耐,仔细一字一句为她解惑。

    日落之际。

    春月放轻步子,小心点燃书房内的灯盏,以保持明亮的光线。

    将所有灯盏点燃,她又轻悄悄地离开书房,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自家主子轻软纯真的声色隐隐传出,也有太子殿下少见的温柔嗓音。

    春月安安静静地站在外头,方才她不曾抬眼窥探一二,可从他们的对话中,她亦能幻想出自家主子与太子殿下恩爱相依的画面。

    书房内。

    苏窈垂眸看着书卷上的内容,轻声念着:“‘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

    下一句,便是书卷中说出这句话的大臣伏剑自戕。

    她自己翻阅时懵懵懂懂,却也隐隐感到沉重,在他仔细地阐释后,更觉压抑。

    谢景昭听到她叹了一声,尽管那声音很小,他侧头望向她,顿了顿,问道:“可是要歇息一会?”

    苏窈立即摇了摇脑袋,道:“不用,这才过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他有所犹豫,见她神色认真,并未有疲倦之意,便按照她的意愿,继续往下作解。

    直至这一书卷结束,谢景昭才停下,问她:“可还有哪儿不明白?”

    他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解释,苏窈再不懂,那便要到处求医问佛了。

    她自信道:“都明白了!”

    谢景昭唇角轻扬,再道:“陆清安留了功课,这一书卷需抄一遍。”

    话落,他看向她:“可是需要我帮你抄?”

    苏窈连连摇头,严肃道:“我自己抄就好,之前本就不该偷懒让你帮我抄,幸好当时侯先生未曾发觉。”

    说到这,她庆幸地松口气。

    谢景昭挑眉,他与她的字迹相差甚远,侯衍海怕是早已看穿,只是未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