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东平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
卯时刚过,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城墙上的魏军守卒却早已汗流浃背。
连续三日的酷暑将青砖烤得发烫,连夜间吹来的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值守了一夜的士兵们眼皮沉重,有人拄着长矛打盹,更有甚者直接靠着箭垛蜷缩成一团,任凭汗水浸透粗布军服。
“王老三,醒醒!”
什长李忠踢了踢脚边熟睡的士兵,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让校尉看见,咱们都得吃军棍。”
被踢醒的士兵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正要抱怨,忽然僵在了原地。
他眯起眼睛望向城外那片本该空无一人的旷野——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
起初他以为是熬夜产生的幻觉,可当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去眼角的汗渍后,那片黑暗已经蔓延到了护城河边。
“敌……”他的喉咙刚挤出一个字,破空声便撕裂了黎明。
第一支箭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带着温热血珠的箭簇从颈后穿出,将他未说完的警告永远钉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数以千计的箭矢如蝗虫般掠过护城河,在晨光中划出死亡的弧线。
“敌袭!敌袭!”李忠的吼叫声淹没在箭雨呼啸中。
他眼睁睁看着身旁三个弟兄被钉在城墙上,其中一人被射中眼眶,箭杆还在颤动。
凄厉的号角声终于响起,却已经晚了——第一批楚军轻装步兵已经冲到城墙下,云梯的钩爪扣上垛口的声音令人牙酸。
东门外的土坡上,赵羽勒住战马。
白色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长枪枪尖垂下的红缨纹丝不动。
这位楚军大将眯眼看着城墙上慌乱的魏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传令,先登队加派三组。”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告诉陈安,投石机不要停,把他们的箭楼给我砸烂。”
副将刚要离去,赵羽又补充道:“此战绝对不能给魏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第一批楚军敢死队爬上云梯,最前面的士兵被滚木砸中,连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