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群里跳出条新消息,配图是市图书馆的樱花树,配文“春日读书会招募志愿者”。他盯着照片右下角的签名——林夏,呼吸突然停滞。窗外的梧桐絮飘进办公室,沾在电脑屏幕上。孙宇想起高三那年,林夏的白衬衫上也落满这样的绒毛。她总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她发梢时,整个人都像浸在蜂蜜里。那时他总借口借笔记,偷偷闻她课本里夹着的茉莉香片。“孙哥,甲方催方案。”实习生的声音打断回忆。他匆忙关掉聊天框,却在下班路上鬼使神差地打开地图。图书馆离公司只有三站地铁,樱花季的末班车,车窗映出他皱巴巴的领带。图书馆二楼飘着咖啡香。孙宇在儿童阅读区看到林夏,她正给孩子们讲绘本,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十年过去,她眼角多了细纹,笑起来却还是月牙弯弯。他攥着借阅证的手心出汗,直到人群散去才敢走近。“林夏?”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她转身时,睫毛上还沾着故事里的星光。“孙宇?”她的惊讶里带着试探,“听说你在广告公司?”他点点头,瞥见她无名指上空空如也。此后每周三傍晚,孙宇都会出现在图书馆。有时帮林夏整理书架,有时陪她给流浪猫喂食。他发现她依然爱喝三分糖的拿铁,依然会在雨天把伞倾向别人那侧。某个加班的深夜,他收到她发来的照片——路灯下的樱花,花瓣落满自行车篮。“下周读书会缺主持人,你……”她的语音带着犹豫。孙宇盯着屏幕,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碎成光斑。第二天他推掉重要提案会,西装革履地站在读书会现场。当他念出夏目漱石的“今晚月色真美”时,林夏低头笑了,耳尖泛红。梅雨季节来临时,孙宇在图书馆值夜班。林夏的伞坏了,他把自己的黑伞递过去,自己冲进雨幕。第二天他发着高烧,却在工位收到保温桶。鸡汤里漂着枸杞和红枣,便签条上的字迹清秀:“药在侧边,记得吃。”公司派他去上海出差前,在图书馆角落撞见林夏和男人说话。那人西装笔挺,手腕上的表价值不菲。孙宇攥紧行李箱拉杆,听见林夏说“我考虑过了”。飞机升入云层时,他删掉又重写了二十条消息,最终只发了句:“下周樱花祭,一起去吗?”返程那天暴雨倾盆。孙宇在樱花林找了三小时,终于在老槐树下看见林夏。她的白裙子洇着雨水,怀里抱着个纸箱。“我辞职了。”她声音哽咽,“福利院要拆,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