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职务就是一个最低级的打杂吏员,但当时年纪轻轻的范孟倒也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将来总是有大好前途。

    不曾想,这一当就是二十年。

    范孟性格是比较刚直的,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一点理想主义,要当个不贪污不受贿的好官。

    然而,好人在大元是无法生存的。

    上面各种皇帝、行省平章换了又换,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欣赏范孟。

    元朝高层动荡不安,反映到下面更是混乱不堪,整个省台机构基本上就没有怎么正常运作过。

    许多乡亲来找范孟办事,但范孟一个小小吏员,又不懂逢迎拍马,有什么能力帮乡亲们办事?

    于是范孟就被骂了。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愤怒地指着范孟,破口大骂。

    “你这臭小子,忘了当年乡亲们是怎么凑钱帮你上京去科举的吗?”

    “现在乡亲们都要饿死了,你竟然袖手旁观?”

    “从今往后,杞县范家没有你这种不孝子孙!”

    说完,老爷子气呼呼地在几名族中子弟的搀扶下离开了。

    范孟:“……”

    这一刻,范孟心中的无奈和委屈到达了极点。

    这大元烂成这种样子,朝廷歧视汉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不贪污不腐败,平日里认真工作,从来也不搞小圈子不拍马屁,洁身自好二十年没升官也就算了,还要被家乡父老骂我不办事?

    范孟越想越气,心中怒火几乎要冲破天际。

    但他也没说什么,耷拉着脑袋走回衙门。

    刚进大门,就听到一声公鸭嗓:

    “哟,这就是不办事的范大人呀?”

    范孟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发现是平日几个拉帮结伙搞小团体的蒙古、色目吏员站在那里,脸上都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范孟啊范孟,你在咱们这里当差都二十年了,连职位都没升过一级,混成这种样子,你不得反思一下吗?”

    “要我说,你干脆回家种田去算了,你看看你身上这衣服,哪里有省台吏员的样子,就是一个乞丐嘛!”

    “连个朋友都没有,亲人也看不上你,真是废物中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