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鸣看着儿子吕程和汪富贵一起去了周家巷,他心里不踏实。慢慢坐到椅子上,环顾着汪富贵这个书房加卧室,他觉得这个民营企业家过得像个苦行僧。唉,人呐,这命运的确熬人。
想想当初汪富贵为小芹付出的的确不少,但始终未修成正果。有一段时间吕一鸣心里也觉得小芹太矫情了,应该是让她俩哥哥从小给惯坏了。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小芹也没错,虽然多年不见,只是在群芬婚礼上、香港回归仪式上晃了个影儿,但消息却是一直不断地传来,用柳枝的话讲,小芹现在事业有成。也不知道这汪富贵心里怎么看现在的小芹,估计没人敢拿这样的问题问汪富贵。
吕一鸣心里对汪富贵是敬佩有加的,自己自学总是断断续续的,到现在也还是个大专生。可看看人家汪富贵,那么大一个新能源企业,现在都是集团了,应该比自己忙,但人家还是拿下了北大的硕士研究生。是童教授帮他选择徽学这个研究方向决定了他的成功?不对,还是人家自己坚持。他的徽学研究有很多都落实为非遗项目,为当地文旅事业创收。
可他的感情生活却是一地鸡毛,想想金凤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心地善良还心灵手巧,可惜命运不公。现在怎么感觉这汪总、汪校长把自己活得像个罪人一样呢?似乎金凤的死是他的心结,吕一鸣觉得不能看着汪校长这样下去,要想办法帮帮他。可能想什么办法呢?他觉得还是得问问枫。前几天柳枝从深圳打电话给汪总,两个人在电话里叙旧,聊起在陌上柴桑时的趣闻,柳枝还说当时看汪总和小芹在一起心里还怨恨过他。当时吕一鸣看汪总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不会还在想着小芹吧?吕一鸣听枫说起过,小芹给她那个儿子取名王俊,记得当初她管汪总叫汪俊,让自己撞到过几次。
当时汪总半推半就地对吕一鸣说:“背地里她总是这麽叫我,只有她会说我长得俊,这都什么眼神啊!”
吕一鸣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打趣着汪总:“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汪总还用手指着他说:“你这张嘴啊!”
可吕一鸣分明觉得汪总对他的话很受用。
经历了这麽多,看看汪总还是那么平和,看来人家这学问做得很走心。他时常想,像余震、汪富贵都是用生命去写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