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曼哈顿仿佛浸泡在香槟里,童稚站在摩根士丹利旋转门前,定制西服包裹着麻省理工学院硕士毕业的高科技精英,一个月前他还在计算着晶体结构的玻尔兹曼常数,此刻他在心算期权定价。
交易大厅的穹顶洒下金色阳光,四十个终端屏幕倒映着他刮得发青的下巴,空气里飘浮着肾上腺素的味道。
“戴维(童稚的英文名),你的var模型简直就是印钞机!”实习生在茶水间拦住他,眼睛亮的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戴维微笑着把已经冷掉的咖啡丢进垃圾桶,实习生急忙帮他重新沏一杯咖啡。
实习生是一位黑人小伙,他可是学金融的。童稚接过他冲好的咖啡,嘴角挂着骄傲的笑意,没告诉黑人小伙这个风险价值模型的基础算法,其实源自他硕士论文里计算材料疲劳度的概率模型。
千禧年钟声敲响时,纳斯达克指数正在突破5000点。戴维站在洛克菲勒中心的落地窗前俯瞰星河,西装口袋里是一份居间合同,上东区顶层公寓。首付是他做工程师年薪的六倍。这次他也许会和晓研要一个儿子了。或者拿这笔钱再投到香港打个滚儿,真的是撑杆跳。
2000年3月10 日晨雾泛着铁锈色,戴维盯着彭博终端上cis的k线,他亲手编写的神经网络模型突然开始吐着乱码。当jdsv hiphase股价像断线的碳纤维风筝般坠落时,他身后传来纸张撕碎的声音,哈佛毕业的债券交易员把cfa证书撕成雪片。
戴维走出花岗岩大厦时,怀特街的穿堂风掀起他burberry风衣,露出里面起球的it文化衫。地铁通道里流浪汉正用《华尔街日报》包裹冻伤的双脚,戴维瞥见头版标题“科技股蒸发万亿市值”
当飞机撞击双子塔时,摩根士丹利安全主管瑞克 瑞斯考勒在北塔遇袭后,立即启动每月演练的逃生程序,而他自己手持扩音器在南楼49层走廊反复呼喊:“这不是演习!”当第二架飞机撞击南楼时,他逆着人流折返搜寻滞留者,最终2687 名员工安全撤离,这其中混进了之前的戴维。
他这个名字也只有在交易所才会被人呼唤,他更适应别人叫他童稚,尽管谐音在美国社会并没什么意义。他今天是来找之前那位实习生的,那位黑人小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