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掀开的瞬间,米香混着腊肠的油脂香轰然炸开。
小莲猛地支棱起来,鼻尖几乎要戳进蒸汽里——方才还软成一滩的人,这会儿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用。
两箱白酒被我们喝得底朝天,空瓶在墙角摞成小山,海鲜商老牛最夸张,整个人从椅子上滑到桌底,左手死死抱住拍卖商凤姐的小腿,右手举着半截鸡骨头当话筒:“我还能再喝五箱!再给我来五箱!”
小莲倒是机灵,趁大家拼酒时偷偷把白酒换成了矿泉水,最后只有他还能清醒结账。
我像赶鸭子似的,左拽右扯地把这群醉鬼往公交车上撵。
老刘抱着柱子不撒手,非说这是他家祖传的黄花梨;
詹姆逊趴在鱼缸前用筷子插鸡骨头,说要搞个“中式烧烤”;
好不容易把人都塞进车,我才惊觉自己也喝了半斤白酒。
这地方不比大城市,代驾公司远在33公里外。
正发愁时,瞥见街角蹲着十几个等活的搬运工,突然灵光一闪。
“师傅们,帮个忙!”
我掏出钱包,
“把这辆车推到前面停车场,一人五百!”
这群汉子眼都直了。领头的搓着手问:“老板,推车违法不?”
“不违法!”
我大手一挥,
“这叫人力新能源环保车!”
小莲憋着笑坐进驾驶位,十几个汉子吭哧吭哧在后面推。
老牛突然从车窗探出头,冲着搬运工们喊:“兄弟们加油!推到了我……嗝……再加五百!”
话音未落就被凤姐揪着耳朵拽了回去。
车刚停稳,老刘突然扒着车窗干呕,结果被老牛拽住裤腿一扯——刺啦一声,名牌西裤当场裂成开裆裤。
詹姆逊举着手机狂拍:“刘,你这新潮设计能上巴黎时装周!”
小莲已经蜷在最后一排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啃完的腊肠。
车窗外飘起细雪,车厢里酒气熏天,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竟莫名和谐——这群身家过亿的主儿,此刻倒像极了春运归乡的打工仔。
等大家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车厢里一片昏暗,只有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