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摸他的脑袋,担忧道:“怎么啦?”
手心柔软,带着温度,压在短短一层发茬上,似乎贴到了头皮,叫人平地里一激灵。
飞段急切地想要剖开自己的心脏,但是少女并不喜欢这样血腥的画面,只会觉得他不爱干净,觉得他脏,不许他靠近,长过一次教训后,他不敢再随意捅穿心脏,但这样又怎么向邪神大人展示他鲜血淋漓的信仰?
邪神化身的少女道:“真正的神明无须你多做,自然能感受到你的虔诚。”
他那些繁琐的仪式停了许久,毕竟邪神大人已经亲自降临在他身边,他便不可玷污,不可亵玩,不可染脏她干净无瑕的裙摆。
鲜花、香草,她想要的,统统奉上。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她多看了一眼,那么哪怕屠杀整个村落,让鲜血洒满每一寸土地,也无所谓。
只要不被她发现。
飞段跳进河里涮了五六遍,才终于脱去了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血腥味,哼着轻快的小曲,提着礼物,去寻安坐于高堂的邪神大人。
她站在那个村子口,裙摆被风扬起,在暖橘色的夕阳下,身形瘦削,影子很长。
飞段忽略了脑子里狂跳的神经,迫不及待地冲到邪神大人面前,笑嘻嘻地展示被包裹在精美盒子里的肮脏礼物,撒娇的语调:“您怎么亲自来了?”
千叶以为自己用幻术下的不许做坏事的律令很明晰,但她却不知道在脑子坏掉的神经病眼里,杀人算什么罪过,能够短暂地娱乐邪神大人,便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幸。
杀戮,死人。
飞段本就与它们为伴。
疯子。恶魔。怪物。
集世间所有恶的诅咒于一身。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恶徒,是个天生嗜好杀戮与鲜血的疯子,在和平的汤忍村长大也无法压灭天赋的毁灭欲望,更是自己找到了教义为杀人的邪神教,被那反人类的教义迷住,从此深信不疑,彻底疯癫。
而千叶从不是奉献己身、度化万物的观世音。
既然不愿回头,不想回头,那便不要回头。
大概是因为喜欢着眼前这个人,所以千叶自觉对他负有责任,她必须亲手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