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有气无力的吹去掌上残余羊毛,这位孤独终生的老牧人,展现出了源自内心深处的、近乎癫狂的喜悦笑容,蹒跚地踏上了纪念馆的台阶。
“有赖于自然母亲的慷慨,青草可是到处都是……”
在他的身后,冬青树簌簌作响,大团阴影变幻展开,一头老波尔山羊顶着满身淡白短毛,懵懵懂懂的站了起来。
……
……
流云如丝絮涌动,遮掩了弯月。
在高低错落的建筑影影绰绰,黑暗如浓墨般笼罩,原本应该在月亮隐去后,接替照明职责,为生灵们驱散无尽长夜的人工光源,此刻却陷入了悄无声息的诡异沉寂。
万籁俱静中,却有一丝丝不应当出现在居民区的啼啭隐隐传出。
“咩,咩……”
一对对幽绿的荧光浮现,黑色,白色,棕色,花色,一头头或大或小,或苍老或健壮,或丰腴或瘦弱的羊儿从大街小巷踢踏而来,百川入海般汇聚在平顶的希腊式建筑前。
呛人的腥膻骚臭漂浮在四周,足以让一切正常的人退避三舍,但众多狭长的兽脸却纷纷流露出垂涎欲滴之意,好似有某种物质正在散发强烈的吸引力。
宽广的屋顶悄然粉碎成渣,犹如枯萎的灰白色丝囊显现出来,那是被一分为二的毛线巨球。
一个人影四肢并伏匍匐于废墟之上,满头枯萎白发上下起伏,恍若野兽一般,贪婪撕咬吞噬着崩坏断裂的丝绒。
大片纤维迅速消失在口中,一缕缕油质光泽十足的黝黑粗毛从各处皮肤钻出,交接缠绕互相融合,渐渐将其包裹成了一个臃肿的“蚕茧”。
近乎失去人形的年迈老者勉强张开双臂,热切而怜爱的呼喊着:“我的朋友们,欢迎你们成为同胞。”
在贫穷与孤苦中蹉跎半生,却陡然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一刻他心潮澎湃,恍如成为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蚕茧”如蜡油融化向外扩张,化作一团巨大的半透明皮膜,青灰色的血管样事物攀爬在表面,漆黑而粘稠的液体在其中流淌翻腾,与其说像一枚禽类的巨卵,倒不如说是一团兽类的胎宫!
没错,就是胎宫!
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