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阴阳怪气的。
但丹娘早就见怪不怪,就这种程度的嘲讽还伤不到她分毫。
她笑眯眯地看过去,仿若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莞尔道:“哪能呢,太太只管瞧瞧您这院子里的一应摆设装饰,还有上下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银钱开支?光是入冬后的棉衣裁剪,炭火供应,一日下来的茶水吃食,都要报到我这儿的,便是我忘了,那账簿上头白纸黑字的可忘不了。”
这话可把沈夫人噎得不轻。
她说的是情感忽略,人家丹娘就跟她说自己照顾得有多周到。
偏偏她还不好反驳。
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的,确有其事。
就说前段时日让裁缝娘子过府给她量尺寸裁剪新棉衣,丹娘就吩咐了,要用最新最华贵的料子,怠慢了谁都不能怠慢他们家太太。
成堆的好料子,还有什么棉絮轻丝之类的,都献宝似的送到沈夫人跟前。
她要说丹娘一句不好,怕是外人都不会信。
能怎么办?这样好的儿媳自然是受着喽。
一言不合,婆媳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沈夫人只顾着慢慢吃茶,似乎铁了心了要给丹娘一个下马威,阴沉着脸就是不开口。
丹娘理了理袖口,吩咐左右丫鬟:“这屋子里瞧着怪沉闷的,光线也不好,我记得库房有专门糊窗用的明纸,明儿你们取来给太太这屋子换上,到时候敞亮多了,太太平日里看书写字什么的也便宜不伤眼睛。”
“你难得这样体贴。”沈夫人忍不住开口,“你该知晓你我之间的嫌隙,可不是你这样讨好我就能消气的。”
“太太此言差矣。”丹娘弯起眉眼,轻飘飘道,“我对你好可不是为了讨好你,我不过是想做全了这面子账,免得外头人说起来,说我苛待婆母,还小气巴拉的,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如今我怎么说也是身有诰命封号的夫人了,自然要爱惜羽翼,为了太太这样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不值得。”
“你!!”
沈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早知这女人会这么说,她干嘛还要接那一句?
丹娘一个眼色,左右丫鬟忙上前伺候着。
捶腿的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