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倒是很自在地躺在了满奋留下的黄梨木榻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然后道:“我觉得你还是想些实际点的东西,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政,这个才有功于民。”
说话间,他把一方蓝田对狮玉枕放在自己脖子下,靠上去后,玉枕的清凉令他先是一个激灵,而后嘶嘶呻吟一声,笑道:“哇!怀冲,满奋这老东西真会享受哩!晚上枕这个,凉快得很!”
刘羡本来正准备和他商量,听闻此语,不禁洒然一笑,随后稍稍整理言语,将话题拉回正题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你说我们司隶府目前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刘琨接话道:“在齐王府眼里,肯定是先帮他们把赵逆一党清算个干净。这件事干得越漂亮,腾出来的空位置越多,齐王府可以掌权的位置也就越多。”
刘羡道:“这是他们的事情,不干我们关系。”
刘琨没有参与刘羡此前与幕僚的议事,不禁有些好奇,撑起头问道:“你不讨好齐王,你打算干什么?”
刘羡笑道:“越石,你刚刚说得不是很好嘛,我们要做有功于民的事情。”
而这段时间内,刘羡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做事,接着说道:“依我看啊,司隶府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先把洛阳的物价给打下来。”
“现在的物价怎么得了?我去年离开洛阳的时候,粮价还算正常,一匹绢能换五石米。今年带兵进京的时候,粮价是翻了一倍。结果现在才过了半个月,粮价又翻了一倍。”
“而大军在这里还没有待到一个月,我看要不了一个月,洛阳的粮价,恐怕还能涨两倍。”
“民以食为天,越石,粮价再这么涨下去,我看城内马上就要闹粮荒了,若是有人饿死,也不是稀奇事。”
刘琨本来还维持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但听刘羡叙述下去,他的笑意渐渐褪去了,也坐起身来,斟酌其中的得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至于吧,这些士卒不是有起码的粮饷吗?三大军司都不管饭了?而且我前些日子不是听说,齐王府准备管一管吗?”
“管什么!大司马府是注意到了这件事,但除了下道奉劝诸坊市降价的布告外,就没有后续了。”
刘羡是义军首脑之一,自然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