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晞闻言并不改色,但语气却还是柔和了一些,他说:“确实如此,刘使君真是目光如炬,东明亭的亭长是齐王的人,会帮我们遮掩,但小心无大错,刘使君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这是自然。”
刘羡又问道:“我们还要等几人?”
“三人。”苟晞没有多说的意思,他尽量简短地介绍道:“这只是一次简短的密会,相互认识后,您确定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考虑做事了。”
说话间,第二个人也到了,而且还是刘羡的熟人,原来是陆机。
他穿着和刘羡差不多的玄色袍服,向他打招呼说:“怀冲,好久不见。”
刘羡看到老朋友,自然也极为高兴,两人向前几步后握在一起,并且相互打量。
几年不见,陆机的样貌开始显得衰老了。他大刘羡近十岁,只是过去他善加保养,因此显得年轻,但现在岁月终于开始侵蚀他的面孔,眼角、额头都出现了细密的纹路,没发觉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注目以后,就发现他已经不可抑制地沧桑了。
陆机自嘲说:“到了年纪了,还是一事无成。”
刘羡只好宽慰他:“凤凰一鸣惊人,何时都不嫌晚。”
第三人则是一个年轻人,他大概二十岁出头,但性格沉稳,苟晞对刘羡介绍说:“这是中书监陈公之子,陈规陈公权。”
第四人是戴着斗笠来的,到祠堂后,他取下斗笠,露出一张丑陋又精明的鼠脸,让刘羡吃了一惊,竟然是赵王长史孙秀!
他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露出一副刘羡熟悉的猥琐笑容,对着他嘻嘻笑道:“没想到啊,有朝一日,竟然能与刘怀冲共事,真是三生有幸。”
刘羡却不觉得有幸,他转首就问苟晞道:“不能换个人吗?”
苟晞叹息着回答道:“这不是太子殿下一人决定的,是齐王、赵王、淮南王三位殿下和太子殿下一同决定的,请使君见谅。”
刘羡也明白过来,这次对后党的施压,事关全局,太子名义上说是让自己负责,但其余亲王的意见也至关重要。显然,苟晞是齐王的人,陈规是淮南王的人,孙秀是赵王的人,只有陆机才算是自己的帮手。
想到这里,刘羡顿时感到悲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