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兜鍪上,顿项上,肩膀,胳膊,胸前的甲片,战马的前胸,马腿。这里面有些箭矢没有破甲,仅仅是入肉而已,但也不乏凶狠如鹰鹞的箭矢,直接把骑士从马上打下来,也把战马射得左右乱跳。
箭雨甚至会钻过马腿的缝隙,穿过马尾,穿过骑手的腋下,飞向后面的目标。
这时是双方箭矢最充足的时候,所以大家甚至不会刻意瞄准一个明确的敌人,而是搭上弓,直接对着前面一个活动的目标,不管是人还是马,马上就放箭,然后低头弯腰,伸手到背上的箭囊中取下一支箭。而此时,正好可以供后面的人射箭。
所以,第一波箭刚出去,第二波的箭追着就赶到了。甚至士卒们自己射出的箭还会在空中发生撞击,好像互相追逐的鸟似的。
这密集的箭矢合拢在一块,噼噼啪啪地打在两军之间。叛军的人数多,但甲胄少,晋军的人数少,但甲胄多,结果造成的杀伤好像是差不多的。中箭的人好像是暴雨中的枯枝落叶,直接倒在地上,后方的士卒们竭力不想踩中自己的同袍,但显然,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刘羡此时也举起盾牌,不过片刻,两三轮箭雨下来,他的盾牌上就中了十来支箭矢,胯下的翻羽也中了三箭。好在刘羡事先给翻羽披了一具马铠,铁面、胸甲一应俱全,这三支箭都只是撞了一下铁甲,擦出点划痕,就落来了地上。
但箭雨仅仅持续了一刻钟,而在此时,两部军队终于碰撞到了贴身肉搏的位置,人与人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箭矢也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
于是人们挥舞起手中的刀剑,面对面地进行搏斗。你一刀,我一剑,或砍在甲胄上,或砍在血肉上。或是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或是发出疼痛难忍的哀嚎。
血水很快就在人墙下滴落,而后汇聚成一道道潜流,在还未枯黄的草地里渗透到土壤中。
场面很快变得混乱,刘羡很清晰地可以看到,自己部下所组成的人墙,正在厮杀中不断地扭曲,撕裂,而后扩大。他带着自己的数十名从骑在战场上来回支援,看哪里出现劣势,他就快速地奔走过去,短暂地打退叛军的冲锋,帮助部下重整阵线,如此循环往复。
很快,地上就开始堆砌尸体,一具、两具,转眼到数十具,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