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赴死的觉悟和勇气,却宁愿把这觉悟与勇气用来自杀,也不想搏一个更好的未来,这真是更好的选择吗?”
“真正好的选择,难道不是宁死也要与猎人死斗到底,吓得猎人不敢再割鹿角吗?”
“孙首领说自己面对死亡时,喜欢这种惊险和刺激,就恰似这种自折其角的鹿。好似看穿了命运与结局,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换取内心的平静。却并没有好好想过,真正应该过的日子是怎样的。”
刘羡说到这,稍稍顿了一顿,他环顾在场的所有马贼,用郑重的语气说道:“任何人活着,都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活着,而不是为了直面死亡而活着,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孙首领方才说得挺好,但如果我愿意保证,只要大家愿意归降,我可以给大家划分田亩,免除赋税,授予官职。莫非在座的诸君真的没有心动的么?”
此话一出,马贼们当即色变,他们短暂地骚动了一阵,孙熹瞪了一眼后,也就恢复了平静。但是很显然,面对刘羡开出的诏安条件,屋内原本要溢出的杀气已经自然消散了。正如刘羡所言,再怎么说,马贼终究是马贼,只要是人,就不会愿意永远当马贼。
孙熹回过头来,再次打量刘羡,他的神色更加慎重,他思虑良久,终于想通了些什么,暗叹道:“刘县君不愧是洛阳来的公子,我以后常听朋友说,京城多有奇人,我还不信。但今日一见,确实叫我叹服了。”
“但刘县君如今只有六个人,身处鄙舍,数十人的包围下,想要用一张嘴来挑拨离间,就将我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通通说降,这显然也有些太痴人说梦了。”
“县君说得不错,既然有条路能活,就没有人愿意去死。我们只是一伙马贼,即算不上什么英雄,也算不上什么智者。如果真有一条好活路摆在面前,我们也不会拒绝。”
“但县君,孙某却太明白,这不是一条活路。”
孙熹用洞察了意图的目光凝视刘羡,徐徐道:
“县君是个胆大的人,既然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我也就明白,你不是一个会把别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再看县君的招降,很多事情就不言自明了。”
“县君号称是要剿贼,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