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得上一个大郡一年的赋税了。
李肇立在迎客的巷门前,左右扫视着,感慨道:“弘远真是好福气,国家有这么多驸马都尉,没有一个有他这么铺张吧!”
刘羡则道:“这也很正常,这是先帝驾崩之后,洛阳的第一件喜事,大家既是高兴,也是借此表达对先帝的追思吧。”
尤其是在这个司马玮即将进京的敏感时刻,越是可能引发冲突,大家越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虽然众人都知道这是虚假的平静,但对于政斗的双方来说,这又是必要的平静。这就好比绝杀的一剑,出剑者一定要通过平静来掩饰自己的意图,又积蓄自己的力量,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突然发难,一举占得先机,奠定胜局。
在这个看似喧闹喜庆,甚至可以说是十数年来未有的婚宴上,实则酝酿着帝国里无法抹平的政治动乱。
孟观突然说:“我还是挺喜欢公主的。”
“啊?”旁听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不是那种喜欢。”孟观知道他们误会了,便解释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我说的不是男女之情,我都已经三十四了,成家立业这么多年,长子都十七了,怎么会对公主动那种念头?”
“我是说,我看见公主,就经常会想起我早夭的女儿。”
“我二十一的时候,曾有一个女儿,也叫脩华,她长得古灵精怪,和公主差不多可爱。我是真喜欢她,只要看见哪家的臭小子和她靠得近,我就忍不住要发脾气,但她一对着我哭,我的心就化了……”
“孟兄还有千金?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五岁的时候,得了天花,我当时家贫,没钱带她看病,就早夭了。”
孟观这么说的时候,语气没什么波澜,但是旁人都能听出他平静语气下的深刻哀伤,也都感同身受。
可正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这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这种事情太多见了,哪怕是皇帝的儿女,也不是个个都能存活的。大家只能把这种苦楚当做一种岁月的波纹,正如同行路时会踩到一颗石子。
“唉,如果我女儿现在还活着,大概也该考虑出嫁了。”
孟观的话语很让刘羡感慨,到目前为止,他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