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瞧瞧,天可怜见的,这还是娘俩儿,没了孩子这叫当娘的可怎么活。大爷您就行行好,放俺们进去,俺们就吃一顿就走!”
说着王二竟然将刀往地上一插,顺势就跪了下去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乡老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好汉,不是俺们不行好,不给面子,如今这灾荒年届,半石粮食已经不少啦,这都是村里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见王二仍然跪在地上磕头,乡老一拍城垛:“这样,我再做个主张,俺们这群乡亲勒勒裤腰带,再加一倍,一石粮食,再多俺们也真拿不出来了,俺给爷们指条路,向南走五里地就是蒲村。”
说着乡老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咱这粮食也都是些糙粮,好汉回去要多加点水火,不然容易硌着牙!”
王二想了想,相比于他这两千来号人,一石粮食可谓是杯水车薪,可这山西村的防御十分严密,真要去攻,即便是打下来怕也折损颇多。
于是站起身来,扑腾了一下身上的土,向着城头堡垒高高一拜,大声喊道:“谢爷们儿赏粮!”
王二身后的那群依附流民和流寇同样跟着大声喊着:“谢爷们赏粮。”
只是大部分人因为饥饿声音有气无力的。
看着流寇浩浩荡荡远去的身影,仍在城头的山西村民都长舒了一口气,跟在乡老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达呀,你儿那媳妇娘家奏是蒲村哩,这么一说,岂不是把她娘家给害咧嘛。”
蒲村离着山西村最近,世代姻亲之下,两个村子几乎人人都能攀上亲戚的关系,如今做里长的父亲这一下子就将祸水引入了蒲村,蒲村稍微穷一些,所结的寨子都是木头和矮土墙,怎么能抵挡的住流寇的袭击。
老里长一听儿子说这话,马上就瞪起了眼睛,嘴里斥道:“我一镢头砸死你个笨怂,你娃是咋长这大滴嘛?夏天那会,没见那黑黢黢一片滴蚂蚱是咋个样子哩?那阵仗,能把啥都给祸祸咧,怕是连驴蛋蛋都剩不下哩么!”
“达给你说,这流寇可比那蚂蚱可害怕得多咧,蚂蚱也就是光吃咱地里的庄稼哩,可这流寇呀,不光要抢你嘴跟前的吃食哩,还要害你的命哩。只有叫他们吃饱咧,才能消停一阵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