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起来罢。”
“不是说大汗已经口不能言?”
努尔哈赤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般的如钟洪亮,但依旧是那么不可抗拒。
没有任何情绪的言语,也让阿巴亥无从思量忖度。
阿巴亥强自挤出了一丝笑容,就要从地上站起身形。
但跪得实在是久了些,她刚刚站起来,脚下软麻差点跌倒。
阿巴亥咬着牙,强撑着稳住了身形。
榻上的努尔哈赤忽然笑了:“大妃还是这般似柔实韧。如此,本汗的心也就放下了。”
听到努尔哈赤如此说,阿巴亥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经安稳地度过了第一关。
她重新坐回榻上,拉过努尔哈赤的手,似往常一般放在自己的胸口。
柔声笑道:“全赖与大汗,跟着大汗二十年,看也看会了。不过汗之德何其丰沛,妾高山仰止,怕是再过二十年,也不过是涓埃煨尘。”
此情此景,努尔哈赤已无意于女色。
但是见到阿巴亥如此示弱,他还是对着掌中的柔软狠狠一搓。
是奖励,也是在安她的心。
只这一下,阿巴亥面上的忧惧果然没了踪影。
她又对着努尔哈赤笑道:“大汗不在这些时日,我日日都去庙里为大汗祈福,还找了喇嘛做了法事,让叶赫的大萨满请神告天,还找了道士算卦,众人都说呐……”
努尔哈赤似是来了兴致,笑着问道:“说什么?”
“说大汗自有天佑之,吉无不利。”
听到此话,努尔哈赤又缓缓得闭上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渴望。
但仅仅过了几息之间,他又将眼睛豁得睁开,摇了摇头。
“大妃有心了……但你可知,连日来朕已不能言动,今日方可。”
阿巴亥一瞬间就明白了努尔哈赤的言外之意。
她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答话。
在阿巴亥的帮助下,努尔哈赤从榻上起身盘坐。
喘了两口气,努尔哈赤才缓缓得对阿巴亥说道:“大妃,去二贝勒那里取些烈酒来。”
阿巴亥一愣,大汗“性不饮酒”,甚至对酒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