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巴塞洛缪·布雷斯维特迈着军人的步伐走进大厅,锃亮的马靴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这个继承了父亲深邃眼窝的长子,像个等待封赏的骑士般站在她的身旁。
\"事情办妥了。\"他抬头时,嘴角扬起胜券在握的弧度,\"那小崽子已经交到勃朗特手里。按照您的吩咐,我将庄园所有人都集合起来了。\"他掏出怀表瞥了一眼,\"算算时间,那群下贱的盗马贼应该快到了。\"
壁炉爆出一颗火星,映亮了凯瑟琳嘴角几不可见的纹路。她伸手抚过茶几上银质茶具的浮雕——那上面刻着布雷斯维特家族两百年的族徽。
\"很好。\"她的声音像丝绸包裹的碎玻璃,\"让那些肮脏的北方佬明白,偷走布雷斯维特家的马,要付出什么代价。\"
巴塞洛缪注意到母亲用象牙扇柄轻轻敲击着扶手——这是她压抑兴奋时的小动作。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去年处置那个偷情的女仆时,母亲也是这样从容地抿着红茶,看着那姑娘被拖去沼泽。
\"要留活口吗?\"
凯瑟琳突然笑了。她起身时,鲸骨裙撑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某种苏醒的猛兽伸展筋骨。
\"亲爱的,\"她用手指抬起长子的下巴,戒指在他皮肤上压出凹痕,\"你父亲总说要用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指甲突然掐进他的皮肉,\"但让敌人活着记住教训,才是最大的不文明。\"
远处传来马蹄声。凯瑟琳的舌尖轻轻舔过牙齿,仿佛已经尝到复仇的腥甜。
巴塞洛缪郑重地低下头,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壁炉火光中绷成一道坚硬的弧线。凯瑟琳满意地注视着长子——这个她花了四十年精心雕琢的作品,如今终于有了令她欣慰的模样。他指节上那些练枪留下的茧,眉间那道处理家族事务留下的皱纹,甚至连此刻微微颤抖的睫毛,都是按照她的期望长成的。
“巴塞洛缪等解决完这批盗马贼,家族就该正式交给你了。\"
\"我还需要您再掌舵几年。\"
凯瑟琳刚要开口,大厅的橡木门突然被撞开。她最小的儿子杰拉尔德跌跌撞撞冲进来,丝绸领结歪到一边,金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这副狼狈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