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映出这个满身硝烟的年轻人。她认出了他——正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在匪徒的枪口下救下了整车人,也替她丈夫报了仇。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谢谢。\"
周路的目光落在她丈夫胸前的怀表上。表链已经断了,玻璃表盘碎裂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对不起。\"周路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是我来晚了。\"
妇人用袖子擦了擦丈夫脸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熟睡的婴儿。\"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孩子。\"她抬起泪眼,竟对周路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至少至少你给他报了仇,也救了我……”
周路沉默地摘下帽子。阳光从破碎的车窗斜射进来,照亮了地板上散落的子弹壳——其中一颗还带着暗红的血迹。周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取走匪徒的性命,面对自己无力挽救消逝的无辜生命却满是遗憾和惋惜。
\"他们都死了。\"他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确认。
妇人轻轻握住丈夫僵硬的手指,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啊都结束了\"
远处传来洲警的哨声,周路知道该离开了。他默默从内袋掏出几张钞票,悄悄放在女人怀里的男人身上。
“我知道这没法补救你今天失去的万分之一,但是至少能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女人转头时,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已经翻出车厢,雪白的阿拉伯马载着他消失在滚滚烟尘中。而那位妇人正望着丈夫怀里的钞票,泪水中闪烁起希望的光芒。
那个年轻记者踉跄着冲出车厢,双手紧握着一台笨重的箱式相机。黄铜镜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黑色蒙布上还沾着刚才慌乱中打翻的显影液。
\"先生!请等一下!\"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手指颤抖着调整焦距。这台1899年最新款的柯达相机此刻重若千钧——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错过此生最震撼的新闻照片。
透过毛玻璃取景器,他只能捕捉到那个神秘枪手远去的背影:黑色风衣在疾驰中猎猎作响,雪白的阿拉伯马四蹄腾空,马蹄扬起的沙尘在晨光中形成金色的薄雾。记者绝望地按下气动快门,相机发出\"嗤\"的漏气声。
\"该死!\"他懊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