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沉默了,这时他才想起什么,追问道:“你骗了我,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没有名字,我只是我自己。”她站起来,缓缓点起一把野莴草,大火烧起来,她用焚烟净化了自己。
在最后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阎罗突然疯了一样地也冲进大火里,紧紧抱住了她,从他的身体里飘出一股黑烟似的东西,一股脑钻进了地下。
大火之后的第一道声音,是新出生婴儿的啼哭声。
部落的人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是用阎罗的名字改过来的,叫做岩罗。
在这之后,留守在那里的原始部落的人,成为了最早的西藏人。再后来,部落里的人也逐渐分成了两批,一批人就是岩罗诞下的那个孩子的后代,他们搬进了雪山里的一个河谷中,开始称自己为康巴洛人。
康巴洛人开始世代守着那个远古的秘密,他们遵循着岩罗死前的遗嘱,没有人逾矩用那样的方式更改自己的血脉。但也许是因为在那场漫长的瘟疫之中长期服药,他们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于是自称拥有了阎王的血脉。
而在岩罗和阎罗双双死去之后,阎罗的尸体发生了异变,人们发现只有将岩罗的尸体也葬在他旁边时,尸变才会得到控制。
但时间久了,岩罗的尸体开始腐烂,阎罗的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于是部落的长老们开始选择族内的女子定期献祭。
说是献祭,其实之后的每一位女子的使命都是成为岩罗的替身。
闷油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脑子里还在转,首先想到的是西藏人口授传统里传下来的一个说法,据说最初代的西藏人是岩罗刹女的后代,这和闷油瓶讲的故事竟然惊人的相似。
“康巴洛人属于张家么?”我喃喃道。
“不算。”
我忽然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什么,但没有立即提出来,而是转动僵硬的脖子,轻轻拍着闷油瓶的后背,安抚道:“就像岩罗说的那样,小哥,白玛可以是她自己,可以是你父亲的爱人,她是你的母亲,她可以是很多人,但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替代品。”
闷油瓶轻轻点了下头,月光将雨帘拉长,有几滴雨飘过来,落在他头发上。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