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拒绝不了的。”
我安静地看着他,我明白他的这些感慨源于何处,见到朋友的死去,哪怕是曾经被忘却在脑后的一个身影,他突然出现,昭示什么,留下什么,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人生的长途火车到了某一站,就有人该下车了。
金万堂是来告别的。
即将要死的人不是他,是我们。
他讲话习惯大喘气,但这次我没有催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如今,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给我传递信息。
他说:“干脸讲述他在四川青龙山抗日的经历不属于他本身,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强加于他脑中,你应该去了南京的青龙山吧,那你就该明白了,两个地方的都叫青龙山,他的记忆是混乱的。”
我看了眼闷油瓶,想起他在龙母墓中说过,植家人用老人皮和荼芜香在模仿他失忆的过程,所以其实干脸,就是这样的一个试验品么?
金万堂在我们还被困在墓里的时候,着手去调查了一些事情,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结论。
在这里,我简单将他的话总结,做一叙述。
金万堂发现,干脸所有的记忆和他生活过的痕迹,都是一种假象,换句话说,是人为制造留下的痕迹。
在这里打个比方,即干脸这个人,你可以想象成一个被格式化过的u盘,你可以往里面存储各种新的信息。
这就好像,闷油瓶失忆之后,又突然得到某种执念般的指令一样。
但这里要重点强调的是,在干脸此前的自述中,他是在1937年进入四川青龙山,之后再出来时,已是1954年了——而他突然活跃在这个圈子,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也就是在这一年一月份,长江发生了一次断流。金万堂查到,长江断流事件后不久,干脸首次出现,是在东北大兴安岭一带。
他在那待了整整三年,期间行踪查不到细节,但他离开是在1959年冬天——就在他离开的前后脚,大兴安岭发生了一场罕见火灾,救援人员从一片泥沼里发现了一架小日本的运输机残骸,里面记载了无数东三省和蒙古局部地区的地质勘探文件。
那个年代的勘测条件是极其落后的,所以小日本的这些资料,引起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