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在稳定与崩溃的悬崖边缘来回晃荡,让他陷入一个扭曲而混沌的时空旋涡。
记忆、现实与幻觉交织在一起,他已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自万古之前的幽邃渊薮,父神巴尔的呼唤滚滚而来。那声音不似人间的任何声响,仿若来自宇宙原初的无序震颤,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尖锐又低沉的嗡鸣,恰似亿万根扭曲的尖刺,毫无阻碍地穿透伊蒙的耳膜,径直钻进他的脑海。
在这呼唤之中,夹杂着来自未知维度的呢喃,那是不可名状的呓语,是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诡异音符。它们如同无数双无形的触手,滑腻且冰冷,沿着伊蒙的神经末梢攀爬,在他灵魂的最深处肆意抓挠,试图将他的理智一寸寸剥离,把他的意识拖入那无尽的混沌与疯狂之中。
就在伊蒙即将被这股黑暗力量彻底吞噬之时,一只冰凉的手,宛如来自寒夜的幽灵,悄然触摸上他的脸颊,冰凉的、柔软的、熟悉的。
伊蒙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视线被浓稠的血色所遮蔽。
然而,鼻尖那股若有似无、带着几分冷冽的独特香味,恰似寒夜中唯一的篝火,又仿若黎明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瞬间穿透了浓稠如墨、压抑至极的血色迷雾。
这股香味对伊蒙来说再熟悉不过,其中幽微的冷调,像是从月光下的古墓散发而出,清冷中又带着一丝神秘的腥甜,那是独属于阿斯代伦的气息。
阿斯代伦。
伊蒙猛地从血池中坐起,坚硬的鳞片如潮水般迅速从他皮肤下生长而出,细密排列,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的下颌向前突出,尖锐的獠牙刺破嘴唇,在血光中寒光闪烁。
他从血池中站起身来,原本就高大的身躯此刻更加壮硕,宽阔的肩膀和隆起的腹肌彰显着令人胆寒的力量,鲜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腹肌蜿蜒滑落,滴入血池,溅起一朵朵血花。
身后的长尾轻轻左右甩动,眨眼间,一头威风凛凛的龙裔傲然挺立,完全遮挡住了沙洛佛克的全部视线。
就在伊蒙站起身的同一瞬间,盖尔精准控制法力将阿斯代伦那只因被浓稠鲜血包裹而显形的手再度覆盖,好似一层无形的护盾,不着痕迹地隐匿了一切,动作一气呵成,既娴熟又极为隐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