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清看着他数秒,上前拿了毯子扔到他旁边,转身往外走,扔下一句,“记得下周六空出时间。”
手搭在鞋柜上,房间内响起回应:“可我真不喜欢孟筠。”
沈砚清“嗯”了声,低着头换鞋,“也没让你现在就怎么样,只是她父亲来北京出差,咱们要尽礼数招待。”
他补充道:“你说的,礼数要到。”
沈逸并未回答。
沈砚清说:“走了。”
沈逸轻声道:“不是早晚?”
沈砚清一怔,反应过来这句自嘲,目光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这个年代没有包办婚姻那一套。”
沈逸笑出声,仿佛听到笑话。
沈砚清抓起外套,伸胳膊穿,往屋内睇了一眼,见他不再说话,叮嘱一句“好好休息”,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拨电话叫车。
“可你们这就是在逼我。”沈逸忽然说:“不是孟筠,还有千千万万个她这样的等着我,非要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才行吗?”
沈砚清顿了下动作,回头看,沈逸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移开了,露出苍白的脸色,看向他的眼神冰冷,泛红,他喉咙一哽,收回视线。
“你和她还有可能吗?”
“我没说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这都是你自己的事,该学会自己面对了,摆出自己的态度,有谁真能强迫你。”
沈逸似笑非笑,“是吗。”
沈砚清嗯一声,深刻的眉眼映出那一方昏黄中隐约的惨淡笑容。
四周安静了。
门,打开又关上。
一行眼泪滑落。
沈逸坐沙发上,胸腔剧烈起伏,心脏像被暴雨压弯的枯枝。
人最多的叛逆是在青春期,出乎意料的是,沈逸如沈砚清一样,成长后迈出家门第一步就是离经叛道。
周六傍晚时分。
手机在副驾嗡嗡震,沈逸闭着眼,仿佛听不见。
快八点钟,天空下起细雨,大门内出来一行人。
孟筠站到父母旁边,与沈家长辈们道别,才说了没两句话,一抬头,精准看见不远处黑车上下来的沈逸,手揉着眉心,一副睡眼惺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