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棱
乾隆八年五月
(由京城发往天津镇的信,遒劲的字迹)
二兄傅清足下:
马政虽得整顿,然官营之业何止战马。鄂中堂曾谓革马政之弊,非止于马政也。而今两淮盐政盘根错节,多生贪腐,前江苏巡抚陈占咸陈大人具文劾之,上虽无明旨查处,然日前陈大人已升任户部尚书兼江苏巡抚,加太子少保,另有裘叔度裘大人因黄河治水有功,亦获升迁。
如此态势,加之高、鄂联姻,有树大招风之嫌,又听闻贵妃娘娘病势日益沉重,此诚非吉兆,二兄既在高大人手下,望早思退避之道。
家中一切安好,皇后娘娘亦安好。唯明玉姑姑额娘痴症似未见好转,此系年老之病,医家亦无可奈何。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弟傅恒 敬上
乾隆八年七月
(由京城发往乌里雅苏台的短笺,遒劲的字迹)
德其布:
炩妃娘娘已然封妃,其亲眷之事,虽当年你是奉进保公公之命,毕竟疏不间亲,你亦有理亏之处。如今其亲眷恐怕更有仗恃,为防万一,让你舅舅们暂避一时为妙。
傅恒
乾隆八年七月
(由京城发往乌里雅苏台的信,工整的字迹)
德其布见字如晤:
多蒙关怀,余近两年来病发渐少,左臂疼痛亦减,不过偶感疲惫,并无大碍。家小亦安好。
观君书信,识字已多,语句通顺,实非吴下阿蒙,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无论人在何处,任何官职,恪守职分,不违天地,无愧于心,是最最要紧之事。
至于姻缘之事,虽则神鬼冥冥,人实难测,然令堂之事乃纳尔布作奸犯科,岂为君相克之过?婚姻乃终身大事,若因巫祝之言便耽搁数年,是否有轻率之嫌?还望慎之。海兰察年幼而坚韧不拔,沉稳敏锐,乃大器之才,虽无卜筮,亦可知也。切不可因巫祝有此言而尽信巫祝。
书不尽意,余言后续。
随信附湖笔两套,字帖两本,《蒙训》一本。
桂铎手具。
乾隆八年八月
(紫禁城宫女家书,发往京城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