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铎由仆役为他披上披风,系好带子,道:“这次的事情是因为北族要杀我才出的,如果我因伤缺席,北族会觉得他们至少算是达成目的,还会心存侥幸,就会有后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有真正把他们的心性打垮,才不会出现下一个山虎会、四人馆。我将卸任,更要趁最后这段时日,为奉天百姓多做点事情。”
到了门外,已经有一乘轿子停在门外。
兆惠下轿,见到桂铎出来,虽是意料之中,面上还是露出佩服之色。他拱手道:“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若是桂铎大人的身子撑不住,本官便会替桂铎大人料理刑场那些事务。桂铎大人愿意带伤前往,让此事圆满,兆惠真是佩服啊。”
桂铎笑道:“蒙兆惠大人关怀,包太医和黄大夫妙手回春,下官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到了刑场,北族使者洪凤翰已经先一步前来,坐立不安地在一旁等待。
他感受到周围百姓的敌意,相信如果不是有兵士拦着,百姓会将他这个北族使臣当成主谋,当场将他打死。
这时传来通报声:“盛京刑部侍郎兆惠大人与奉天府尹桂铎大人到——”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洪凤翰更是坐立不安,毕竟这两名将要下令行刑的大人里,有一位就是被世子所害的苦主。
两人下轿,行至上首。
洪凤翰看了看那位苦主桂铎大人。他一看就是重伤初愈,身形消瘦,憔悴的面容上仍泛着青色,左臂不自然地向内蜷缩着。辽河惨案的死者已经掩埋,伤者有许多还不能行走,也不能前来,而桂铎,似乎不仅是一个下令将罪魁祸首处以极刑的官员,更是那些死伤者的代表和缩影。
他的步履缓慢,但尽力挺直瘦削的脊背,宽大的披风在风中飘荡,发出猎猎的响声。
洪凤翰站起来,向两名官员行礼致意。
兆惠率先开口:“北族果然诚恳,竟然让您这位北族重臣、世子岳父前来。听闻世子在北族掌刑名事,为何不是世子前来啊?”
洪凤翰知道兆惠话中有话,努力让自己不卑不亢:“这些张禧嫔的后人,胆大妄为,可恶至极,王爷听闻他们的勾当,也是震怒,本官蒙王爷青眼,将钱谷、甲兵、军国大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