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今日得以再次看见叔父,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陈婉茵已经十分满足:这旧日时光的见证人还在,那么她幸福美满的回忆,就不是一个虚妄的绮梦,而是足以驱散深宫岁月的孤独、枯寂的一抹亮色。
天子仪仗出行,队伍浩浩荡荡,更是提前清场,岫云寺门口,早有侍卫等将闲杂人等隔开。
一俏丽少女带着侍女,本欲往寺中上香,却被拦住。
侍女向路人打听,得知是皇上来了。
那少女略有些不满:“阿玛总说皇上天纵英明,可难道皇上来了,我们就不能进香礼佛了吗?”
侍女急道:“格格,咱们在京城,可不是在诸暨,可不敢这么说话的。”
少女一挑眉:“我倒要看看皇帝究竟是什么样子。”
而寺内,帝后敬香后,南域高僧安波大师对帝后恭敬行礼。
这位安波大师,年过花甲,须眉皆白,却是精神矍铄,身形高大魁梧,僧衣下隐隐可见虬结的肌肉,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方口阔鼻,声如洪钟。
皇帝赞道:“大师年高有德,身体也是硬朗。”
安波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维摩诘经》有云:演法无畏,犹狮子吼。贫僧少时发愿,云游四海,弘扬佛法,十三岁时北上学艺于少林,十年乃成,南域传法之路艰难,又有盗匪,贫僧既心怀弘法之愿,也需金刚怒目,以扬佛法之威。”
皇帝赞叹不已,又让人呈上鸡血石,请大师鉴赏。
大师凝神细看,朗声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皇帝问道:“何解?”
大师道:“这鸡血石上图案在皇上眼中,是飞龙在天,这是相的一种;但在他人眼中,或有不同。贫僧虽出身南域,多年传法,也通中原文字。皇上请看。”
他在手心写下一字。
皇帝看了,面色丕变。
大师再度双手合十道:“凡有卜,必有问。皇上既逢此兆,必不是无的放矢。贫僧不才,请皇上入内,贫僧或可为皇上讲说一二。”
皇帝对容音道:“朕与大师谈话,不许他人打扰。”说着急急地与安波大师进了禅房。安波大师指着桌上道:“请皇上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