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谒见厅的宁静。
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外头小跑进来。
来人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眼圈厚重,肤色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严重不足,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重刑犯一样。
不过比起他不翼而飞的左眼和残缺大半的左手而言,以上这些倒也实在不值一提。
中年男人走到大厅中央,立刻单膝下跪:
“臣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参见皇帝陛下!”
麦考夫把头埋的很低,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
今天一早,谢林福德收容所收到皇帝特令,立即释放自己,甚至连洗漱更衣的时间都不给就火急火燎地把自己送回伦蒂姆德。
路上,麦考夫根据报纸上的信息和押送警员的陈述,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神降大案、首相引咎、伦蒂姆德抗议游行、大罢工……
事态很严重,严重到那位早已不再亲临朝政的皇帝陛下一天之内连下了两道敕令!
不妙啊…
麦考夫心跳极快,脑门上细细密密得全是冷汗。
“你有什么看法。”
王座之上不咸不淡的传来问话。
麦考夫身躯颤抖了一下,把头埋的更低:
“回陛下,于情于理首相阁下都不可能勾结魔族,蒂塔尼亚女皇送来这份半真半假的口供显然居心叵测,恐怕是刻意想造成奥菲斯国内社会动荡。”
大厅静悄悄的,王座上没有传来回应。
麦考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另一边,勇者齐格鲁德在同一时间控诉首相阁下,相当于是变相作证口供的真实性,助长了舆论的发酵。考虑到女皇刚刚召见过勇者,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当时结下了某种协议,关系非同一般。”
说罢,他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王座上的皇帝。
尤里乌斯依旧闭着眼睛,面容静谧。
大厅内的灯光在老者闭锁的眉头和淡漠的唇线间投下不规则的阴影,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
麦考夫只觉得喉咙干涩,冷汗顺着脖颈淋漓而下。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终于结巴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