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和崔铉,投献田案相关人员及崔家有品级的官员都是关押在这里的。
“先生,这里条件简陋,委屈先生了。”祁翀先见了罗汝芳。由于罗汝芳此时的身份是证人而非犯人,因此他不必戴镣铐,行动也稍微自由一些,祁翀便将他请了出来,在狱卒值房内相见。
“只要此案能够重审,臣便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罗汝芳气色倒是不错,笑容满面,显然对于案件审理结果充满期待。
“文越、恃德他们将各县百姓报上来的投献田登记和崔家田产一一对比,发现投献之田竟占到了总田亩数的近半,情节之剧触目惊心。”
“可曾查证属实?”
“根本无法一一查证,一来,现在登记的这些一定有冒领的,但应该不是多数,多数还是属实的;二来,即便是属实的那些也不可能都有凭证,近些年的或许还有,年代久远一些的甚至是前朝的,到哪里去找凭证?官府的鱼鳞图册也没有保存那么久的;三来,没有登记的那些也未必都是崔家买来的,毕竟许多土地都是数百年流传下来的,来源根本无从考证。”祁翀摇摇头道。
“是啊,‘投献’表面看上去这是两厢情愿之事,可时间一久,这土地就真成了‘纳献’者的土地了,到那时候农民再想收回去是万无可能的。甚至一旦投献者绝嗣,这土地就名正言顺成了‘纳献’者的了。”罗汝芳转念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土地?”
“这正是我忧心的难题,特来请教先生。我打算将这些土地公开售卖,可又怕穷人买不起,富人趁机囤积,如此反倒有违初衷。”
“那殿下的初衷又是什么?”
“自然是‘耕者有其田’啊!”
“那为何非得卖呢,送不是更好吗?”罗汝芳笑道。
“送?那不是会导致国库损失吗?”祁翀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的道理。
“国库损失只是一时的,转过年来便有正税收入,其后的收益是源源不断的,难道不比一次卖地钱来的细水长流吗?”
祁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吗?自己怎么将这个已被验证的良方给忘了呢?
他心中暗道惭愧,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如何限制购买,才能保证这些土地不会再次流入士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