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微微欠身,对着关羽和张飞说道:“云长、翼德,实不相瞒,主公不在身侧,我这心里实在不安,诸多事务在脑海里打转,难免就耽搁了些时候。还望二位海涵,莫要见怪。”说着,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试图以这辛辣的酒意掩盖内心的警惕与不安。
关羽听闻,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文远忠心可鉴,只是今日难得相聚,偶尔放松一番也并无大碍。”张飞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俺就喜欢和爽快人喝酒,文远你可别再扫大伙的兴啦!”说罢,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一饮而尽。
营帐内再度响起劝酒声和笑声,可张辽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酒桌上,他一边应付着众人,一边暗自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张辽暗自思忖,此刻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好几个时辰,虽说关羽张飞是久别重逢的故人,这带着酒菜突然到访的时机,实在太过蹊跷。往常故人相聚,多是提前邀约,选在一个更合适的时辰,而他们刚刚驻扎好,就如此毫无预兆地登门,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杂念。马超刚刚凯旋,一路战功赫赫,为天子稳固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堂之上理应是论功行赏、大肆嘉奖的时候,天子虽说对马超心存敌意,总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对马超这位功臣轻易动手,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马超一众,自凯旋归来后,周身都萦绕着大功告成的畅快与自豪。长久以来,他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为朝廷平定叛乱,桩桩件件的功绩摆在那儿,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他们心中,天子向来聪慧狡黠,即便对自己有所不满,念及这份汗马功劳,也定不会贸然行事。要知道,随意处置功臣,定会引得天下人非议,天子岂会不明白这其中利害?想对他们动手,总得找个无懈可击、能服众的由头,哪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这般念头一旦种下,众人便都疏忽大意起来。
然而,他们都严重低估了天子铲除马超的坚定决心。在天子的内心深处,马超战功赫赫、威名远扬,麾下兵马又日益壮大,已然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犹如芒刺在背,令其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