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从纷乱如麻的脉络中抓住唯一正确的那根线头,并顺藤摸瓜理清思路做出最终抉择?
何其犀利的智慧。
何其敏锐的洞察。
何其精准的判断。
何其果敢的气魄。
这真是一介乳臭未干的喽啰所能、所该具备的心智?莫说同侪之中无出其右者,恐怕如落云子之流精于算计的成名老怪比之亦有不及。
由不得众人不断自问:这还是人?!
分明一妖孽嘛。
“干他姥姥。幸好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晓得。这厮的心思实在深不可测,真要阴起人来只怕不露丝毫痕迹。”
“嘁。早跟你们说过非不信。”
“我倒觉着他光明磊落极有分寸,不屑什么阴人勾当,不然先前台上比斗的三人此时已然凉透了。”
“凉城这回可算长脸了。”
“此间诸事若传将出去,总有自认头铁者不信,彼时找上门去的怕是不少,倒另有一番热闹可瞧了。”
震撼、敬佩、后怕、庆幸、恐惧、期待……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在众人心中杂糅酝酿,最终发酵成某种心照不宣:原以为宠渡不能轻易招惹;现下看来,这“轻易”字当可拿掉了。
宠渡不能惹。
而强者历来是受敬重的,加之亲历其事,故而众人感触来得尤其真切,出洞时不自觉东张西望,待寻得那道身影,或由领头之人代表或整队人马齐出,纷纷拱手示意。
毕竟是自己觅得活路,只道众人感念此恩,宠渡不疑有他,见状一一拱手相应,闲来便与同行三人悄议,分析目下局面及此后可能的走势。
恰当半夜弦月如钩,洞前平台上篝火正烈。不同队伍之间虽也有联手的,却在少数;大部还是各自为营,彼此有意无意隔着或远或近的一段距离。
放眼环视,涧侧崖壁点缀着类似火光,想必从别处出洞的夺宝者均被净妖宗归拢。时有凉风掠过,吹得火苗左伏右倒,衬着崖间黑暗,恍似一片夜空繁星。
侧耳细听隐闻水声,逆风左顾依稀可见一堵石壁,宽厚难窥只与山崖齐高,与两侧悬崖抵壁而立权作河堤,正好将地裂而成的缺口填满,令凉河之水复归旧态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