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红药伏在一块触感湿腻的大石后面,慢慢探头,看见闻笑放完狠话,又扑回地面,几乎马上响起筋肉被切断的声音,咀嚼骨头的动静,后来变为吸吮……她有时候也会希望自己是聋的。
但她没有眨眼,也没有哪怕一霎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潮涌般的沙沙声又开始响起。
他恢复吐丝了。
“所以你是吃饱了,”她翻身,靠着石头滑坐下来,这么一个动作,身上无一处不痛,“你先前停下吐丝,是饿的?吃了东西,才有丝,所以,那玩儿意不是凭空出现的,消耗品么……”
戚红药沉思一会儿,转头看向身侧。
连珊瑚看起来微微有些死了。
——还有呼吸,但似乎伤势不轻。她这么想的时候,感觉自己挺可笑,她撕下连姑娘身上一截早裁好了的布条,包扎止血,动作谈不上很小心,连珊瑚抽动两下,睁开眼。
算得上是生生痛醒过来的。
戚红药稍微闪开一些,见她眼睛半阖,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慢慢地移动身躯,像只断了翅的蜻蜓,想要顺岩石爬走,可是十分吃力。
戚红药没有上前阻拦,没那个必要。
一段艰难跋涉后,她累得伏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喘气。
戚红药瞅着她的位置,忍不住伸手比量,爬了一尺多远,这使她不由得怀疑闻笑钳子有毒,“你……”
她回过头,目光中有一种很特别的呆滞,一种充满杀意的呆滞。
如果她能动弹——戚红药毫不怀疑,她一定会扑上来掐死自己。
她于是把嘴里多余的话都咽回去。
洞内细响不绝,忽东忽西,有时三两方向同时响起人声,闻笑扑空几次,长了记性,知道是混血在故布疑阵。
他还是不能在地面停留太久。
火烛闪映中,那巨大恐怖的影子轻盈一跃,停在半空似云似雾的东西上,沙沙声不绝于耳,更急迫,更磅礴,听得人十分心燥,戚红药眼眶的肌肉在跳动着,心想,要么是她的耳朵,要么是闻笑吐丝那处,非得堵上一个不可。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不甘心什么也不做。
余光里,连珊瑚的动作很奇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