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的构图,看一眼,也就能找到位置。
法阵光芒盈盈,如清水一般,流入铁片的缝隙当中。一堆……一团……一坨烂铁,在光芒拂动下,分解成一块一块的铁片。
沈乐屏住呼吸,仔细引导金行力量,务必让它不要填充铁片上的孔洞,也不要填满铁片上凹凸的花纹:
能分开就行了,能落下来就行了……很好,落下来一片,又落下来一片,再落下来一片!
等等,孔洞当中,还有残存的连接件吗?那要特别小心地移动,不要把连接它们的东西,不管是麻绳还是皮索,还是别的什么给扯断了!
一堆铜币,他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完全拆分、除锈、修复到光洁如新。而这个铁盔,沈乐光是把它们分开,就花了足足一天:
分开一片,就赶紧挪走一片,单独拍照,称重,测量大小,打包封存,贴上编号。
等到全部分开,再把铁盔内部,看着像是皮质衬里、丝帛内衬、串联绳索、疑似盔缨的东西,在显微镜下,用竹签和细针一点点分离,挪开:
这些全都要拿去检验!
检测它们的材质,检测它们上面的残留物品,检测它们的年代——如果能检测出来的话……
唉,这些东西,回头请研究所的学生们吃个饭,给他们提供一些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发一笔津贴,然后把工作外包出去?
一样一样都要我自己做,太累了啊!
把铁盔的每一片都除锈,拆开,编号,甚至给它们每一片都画了张图,研究了一下凹凸黯淡的锈迹下面,到底錾了什么样的花纹。
沈乐终于瘫在工作台前,把手里的图纸拼来拼去,眉头打成一个巨大的结。
原谅他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原谅他的基础不够扎实……他真的想不出来,这下面的花纹到底是啥啊!
“想不出来吗?”
白教授笑眯眯地看着沈乐。啊,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把对隔壁韩教授的羡慕稍微按下一点,感觉到心平气和:
走出校门没几年的年轻研究者,不跟在导师后面,在某一个方向努力深耕的研究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现在修了七八种文物的研究者……
他的根基,是真的不扎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