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对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微笑。
“是的,你回来了……”
沈乐也微笑起来。
沉厚的黄雾,和瓷盒本身的灵性,结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力量,保存着老照片的状态,让它不会随风化去;
而接下来,就是物质层面的修复,去除它的锈蚀,清理它的污垢,把它重新拼装起来,恢复到尽可能完满的状态——
这些工作,对沈乐来说,难度就相当低了,可以说是轻松愉快。
他哼着歌儿把污渍该泡的泡,该刷的刷,该洗的洗,该晾的晾;
把那枚水银镜片背面,粘住它的胶水徐徐溶化,碎片拆解开来,再用最新的修复手法小心粘合,务必不留痕迹;
最后,将每个部件细细拼装,回复原样,引导气息均匀流转……
唯独那张老照片上,晕染的陈年血渍,他没有去清洁,碰都没有去碰一下。
“咔哒”一声,关上瓷盒,放回妆奁盒中。沈乐脸上带笑,拍了拍妆奁盒:
“感觉怎么样?别让我失望啊!”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但是,轻盈的光影从妆奁盒上腾起,把沈乐轻轻裹在里面,推动着他的心神,去向远方,去向主人的记忆当中:
硝烟。
战火。
劳动。
学习。
生活不如在滨海优渥,甚至必须自己种田才有得吃,自己纺织、打毛衣才有得穿。
但是,扑面而来的气息,每一样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朝气蓬勃。
没有阴暗,没有腐朽,没有堕落,只有热血澎湃,只有纯粹的信仰和新生……
人来了又走,一批一批地卷入熔炉,一批一批地被塑造,再一批一批地投向炽热的战场。
阿新也悄然离去,投入远方的战场。在山林之间跋涉,进攻,防御,转移……
暗夜中,煤油灯下,教战士们识字、念书,为他们写家信,为他们解释最新的动向;
负伤,饥饿,劳累,疾病。经常有战友牺牲,经常有老乡牺牲,甚至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埋骨疆场。
但是,年轻人的眼睛却越来越亮,看向山外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