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邀请函,抬头望向镜渊旅馆歪斜的木质招牌。
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音震耳欲聋,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我看见二楼某扇窗户后闪过一道人影——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瞳孔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洞。
林小姐?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里站着个佝偻的老头,凹陷的眼窝里嵌着浑浊的眼珠,请随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吱呀作响的旋转门,大堂吊灯忽明忽暗。墙纸上褪色的鸢尾花纹被水渍晕染,扭曲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您的房间在304。老头递来黄铜钥匙,指节布满褐色斑点,不过我得提醒您,午夜十二点后,千万别
为什么不能?我打断他。作为悬疑小说家,这种欲言又止的警告反而勾起我更多兴趣。
老头突然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因为镜子会说话。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后颈有道蜈蚣状的疤痕,蜿蜒着消失在衣领里。
304房间的霉味更重了。老式梳妆台的镜子蒙着层薄雾,我伸手擦拭时,镜面突然渗出暗红色水渍。床头柜上放着本皮质笔记本,扉页写着:当你看见自己在笑,快跑。
深夜的雷声惊醒了我。床头闹钟显示11:57,浴室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我摸索着打开灯,镜中的倒影却保持着关灯前的姿势——背对着我,蜷缩在床边。
你在看什么?
我猛地转身,门口站着个穿睡裙的女人。她皮肤泛着病态的青灰,湿漉漉的长发间缠绕着水草。不等我开口,她突然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把眼睛还我!
我拼命挣扎,余光瞥见梳妆镜里,女人的倒影正对着我露出狞笑。就在窒息的瞬间,闹钟响起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女人化作一滩黑水消失了。
有人吗?!我冲出房间,在走廊撞上另一个住客。他戴着医用口罩,镜片后的眼睛警惕地上下打量我: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我扶着墙大口喘气。
镜中倒影。他压低声音,我叫陈默,是个眼科医生。三天前收到匿名邀请说能治好我的眼疾,结果他摘下口罩,右眼眶赫然空荡荡的,昨晚我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球在镜中朝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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