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尔便同韦伯一块去找自己的老部队。两人沿着海滩防波堤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95团官兵排队等候上船的地方。一到彼处,韦伯便以夸张的语气向众人宣布道:“看看谁来了?”
萎靡不振的官兵纷纷抬起头,看向韦伯身旁那个瘦高的军官,随后立刻发出了惊呼:“戴泽南中校?”“一营长?!”
“好久不见,战友们,见到你们活着真让我开心!”
德内尔和士兵们打过招呼后,跟着韦伯一路到了团部连的位置,团长麦克维勒上校一声不吭地躺在担架上,看到德内尔过来就立刻伸出手。德内尔急忙加快脚步,在上校的担架旁单膝跪下,俯身问道:“您伤到哪里了?”
“腹部。”麦克维勒每说一个词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因此格外惜字如金。
韦伯在一旁为麦克维勒做了解释:“两天前上校观察敌情的时候,一发迫击炮弹在他附近爆炸,弹片打穿了腹部,肠子流出来,又被军医塞了回去。”
或许是错觉,德内尔发现当韦伯开口的时候,团长的神态明显有些不悦,仿佛在跟后者闹别扭。
“我们会让德国佬付出百倍的代价,上校,请安心养伤,康复后还来指挥我们战斗。”德内尔握住麦克维勒虚弱的右手,劝慰着这位老上级。
麦克维勒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又强忍疼痛问道:“你要回来?”
“还要看上级的命令,不过我一定请求再调回第95团。”
听到这话,麦克维勒叹道:“难,难!”
韦伯也深以为然:“这次战役结束后,陆军必定拼命组建新的机械化部队,装甲兵和机械化步兵的军官缺口会很大,国防部没有道理不把你转到机械化部队里去。”
“我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纸上谈兵就够了。”韦伯苦笑道,“我们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
寒暄过几句之后,德内尔便根据麦克维勒的伤势,向他提出了建议:“您这个样子没法再有效指挥军队了,还急需治疗。为什么不安排韦伯指挥部队,您先跟我们撤离呢?我们这就安排人手将您带到48团1营的登船去。”
“不,我留在团里。”麦克维勒突然颓丧了许多,“我丢下太多伤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