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口中的钰儿,自然是他与景阳郡王赵婉那婆娘所诞下的儿子。
天资聪慧过目不忘,这才不到两岁,便已识得一百多个字,《学子经》倒背如流,应该是块读书的好苗子。
可偏偏,性子上又随了他娘,总喜欢舞刀弄枪的,最爱干的事,就是成天在府上,抄着一把木头长剑,跟丫鬟下人们玩骑兵冲锋陷阵攻城掠地的游戏。
可越是如此,反倒甚得景隆皇帝喜爱,宠溺得很。
至少在狗皇帝二十多个皇孙与外孙中,他是唯一一个,敢在龙椅上撒尿,敢揪皇帝胡子,而不被打烂屁股的。
而说实话,他王老爷又如何不知,眼下自己所面临的,是怎样一种无力回天的处境?
犯下这样大的事,无疑算得上是朝老虎的屁股上捅了一棍子,能活着走出这典诏司大狱,都算是奢望。
暂且不论自古本就帝王心思最难测,任何一个皇帝,岂能容忍手下肱骨重臣,竟成了敌国圣王,膝下子嗣登上了敌国储君之位?
这与通敌叛国,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眼前这婆娘说得一点没错,就算景隆皇帝,对本老爷再恩宠有加,再心胸宽广,再于心不忍,可文武百官与天下儒生以及皇室宗亲的态度,他又岂能视若无睹?
否则,朝纲是要出大乱子的。
可即便如此,即便明知在劫难逃,他又能如何?
听天由命,人死球朝天。
最终,这个晚上,赵澜却并没有选择离开。
而就是在囚牢那张梨花木奢华大床上,两人和衣靠在床头,或许这段时间太心力交瘁,太疲惫,不一会儿便靠在他怀里静静睡去。
王老爷竟有些失眠,脑子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了也不知多久,才终于浑浑噩噩睡着。
……
可当他再睁开眼醒来,却见怀里女子,早已离开,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阵阵馨香。
大狱里幽暗无比,见不着天日,也不知此时已是什么时辰。
但估摸着,应该早已天色大亮了吧。
然而同样这时,正当他强忍着胳膊的酸痛,挣扎着从床头站起身来,却不由得心中猛地一个激灵。
只见不知何时,景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