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琴的人不少。
今天吹的曲子有点不一样,是一首苏联曲子《喀秋莎》,四五年前在香港流行过一阵,后来广播里不播,唱的人就少了。
岑佩佩跟着调子轻哼,卡米拉窝在她怀里,手里捧着一个澳洲橙。果栏没得卖,是英国海军用军船夹带过来的福利,仅有少数从军营福利社流出来。
小丫头咬一口橙子,又从挂在衣服上的小篮子里抓了两颗桑葚,塞进嘴里,小眼睛一眯,嘴里啜出怪声,嘴唇变成淡粉色,犹如抹了口红。
“哈哈哈……”
长条凳的后面传来悦耳的笑声,岑佩佩转头看了过去,是一群制衣女工,十来个人站在一起说着笑,身上的新衣服甚是耀眼。
制衣女工边上站着媒婆陈,大概是在给哪个女工保媒拉纤。
石硖尾这一片已经成了媒婆的打卡之地,经常有外地的媒婆过来抢资源,媒婆陈身为坐地虎,见着一个骂一个,骂不走就打,绝不给外人挖墙脚的机会。
过了好几年苦日子,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气了,谁都不能坏她好事。
制衣女工好呀,年轻漂亮,还会赚钱,一年能赚两千,厉害一点的已经开始为家里供楼,这样的媳妇哪家婆婆会不喜欢?
岑佩佩正打算将头转回,余光瞥见了柳婉卿的车子,她转回头,冲李诗英招了招手。
“诗英,你带着卡米拉,我回楼上。”
少顷。
岑佩佩和柳婉卿在书房相对而坐,柳婉卿将收“寡妇楼”的想法和盘托出。
岑佩佩听完,颔了颔首,“婉卿,你能想着家里,这样很好,家里要盖膳楼、定制宝船号,又要建蓄水池和水立方,冼氏家用这两个月收的租金不仅一分没剩,老爷又调拨了50万。
家里,老爷,一分一厘都有用处,没有太多的闲置资金,冼氏家用是时候增加一点收入,你要多费心。”
“我那里还有一点私房钱,要不要先拿出来注入冼氏家用?”
“这就不必了,老爷说过钱要分清楚,公司的、家里的、个人的,不能混为一谈,私房钱是老爷允许的,留着你自己慢慢用,家里缺钱,就由家里想办法。”
岑佩佩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纸交给柳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