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转头对候在一旁的枕书沉声道:“送贵妃回宫,煮碗醒酒汤。”
顿了顿,又补充道,“日后看着她,一滴酒都不许再碰。”
枕书垂首应是,余光瞥见自家娘娘藏在袖中、正悄悄掐着自己保持清醒的手指,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说娘娘三杯酒喝不醉,应该…不算欺君吧?
离了宴席,夜风一吹,宋悦笙眼中的迷蒙顿时消散。
她揉了揉被自己掐红的掌心,在转角处停下。
“娘娘。”执棋从假山后闪出,声音压得极低,“暄贵妃一直在灼英宫,未曾露面。”“好。”宋悦笙理了理微乱的衣袖,“我与枕书明着去,你在暗处接应。”
“奴婢明白。”
执棋福了福身,很快隐入黑暗。
夜风吹动她浅青的衣角,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一刻钟后,灼英宫。
何映雪端坐在主位上,眼下却泛着淡淡的青黑。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全然不似往日那般从容。
宋悦笙眸光微闪。
猜对了?
两个何映雪在这副躯壳里厮杀?
“你不是应该陪着闻彧参加宴会吗?找本宫何事?”何映雪开口,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烦躁。
宋悦笙意有所指地环视四周:“事关何妹妹的……秘密,这么多人……”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何映雪猛地抬头,又急急抬手:“都退下!”
寒酥领着宫人们躬身退出,临出门时频频回首,见宋悦笙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咬了咬唇,出门后立即拉住枕书:“我去给两位娘娘沏茶,你随我来。”
枕书跟着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寒酥。
此刻被喊走,正好随了她的愿。
转过回廊,寒酥终于按捺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蘅贵妃不是要我办事吗?怎么至今都没让你来找我?”
枕书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自然是娘娘觉得交给你会坏事。”她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寒酥一眼,“所以才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