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自身良心的拷问。
虽然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计划,虽然心之怪盗团的瞩目充分说明了他的犯罪意图……
但除此之外,佐久法史毕竟真的什么都还没做,警方做完记录,完成了批评教育,就把他直接放出来了。
拘留,用什么理由拘留呢?黑泥吐太多污染酒店地板吗?
更别提理论上经过了怪盗团改心的家伙,现在不说是道德楷模吧,底线也已经远高于这个世界的平均线了,危险度大大降低。
就这样,等到深夜时分,他就离开了警局,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佐久法史感受着身后房门冰凉的触感,望着玄关走廊上的射灯,怔怔出神。
碓冰,是个不讨喜的家伙,与她长期共事,渐渐了解她本性之后,谁都会这么觉得。
然而事到如今,他居然试图杀害这么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这件事本身,已经说明了他身为律师的失败。
说到底,是他瞻前顾后,无法,也不敢在法庭上正面对抗碓冰律子的手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输给碓冰律子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哪怕侥幸获胜,除非他咬牙离开现在的律所,从今往后的工作生涯,小心眼的碓冰律子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重重顾虑,杂糅他复杂的情绪和立场,最终让他做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决定。
这是有违他身为法律人的原则的。
看不起碓冰律子的他自己,也早已成了屈服于现实磋磨的样子了。
靠在门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浑浑噩噩地抬起脚,走向窗边。
原本准备用于剪断门链的钳子,安静躺在他的床上,黑漆漆的表面反射着冷光,沉甸甸的金属质地,压得下方柔软的白色被褥凹陷了一块。
它放在那里,就像是一块深渊的缺口,一个黑洞,无声证明着他的脑海里产生过何等不应该的恶念。
叹了一口气,佐久法史没精打采地把它捡起来,将它放回工具箱的空槽位上,自己往它原本平躺的位置倒了下去。
这一躺,他就感觉到了一些奇异的触感。
纸张被碾压变形造成的声响,隔着蓬松的棉被传了过来。
佐久法史呆了呆,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