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说再待下去,会被锦辰活生生打死。
季思尧没有说话,话题就此揭过。
两位爷尝尝新到的君山茶茶小二拎着长嘴铜壶凑近,话音忽地被马蹄踏碎。
两匹灰骡驮着粗麻布袋晃进茶棚,骑者蓑衣草帽沾满黄尘,分明是走镖汉的扮相。
可薛段明余光望去,忽然目光微凝,只见忽的大风刮过,其中一人背后麻布裂开半寸,露出段乌沉沉的铁器——那分明是玄铁双钩的弯月刃,刃口暗刻的九连环云纹,正是流云居士独门标记,那另一人就是逐月居士。
可流云逐月两位居士,不是已经隐世多年了吗。
薛段明喉结滚了滚,茶汤泼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烟,让季思尧疑惑低头,“你怎么了?”
两人凑到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话。
季思尧神色微变,不着痕迹往身后看去,心里泛起隐秘的激动。
季来之能找身份神秘的锦辰做师父,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流云逐月两位居士隐世多年,如今出来又恰好被他遇见,怎么又不算是一番机缘。
这厢薛段明还在暗自思索,心想武林大会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就见季思尧故意踢翻条凳撞向茶桌,半碗滚茶直泼向蓑衣客袖口。
“对不住对不住!”
季思尧嘴上这么说着,手掌却暗运擒拿手去托对方肘弯——这招“浪里探月”是青云剑法中试人内力深浅的阴招,不料指腹触到竟似按进棉花堆,三重力道如泥牛入海。
”小友这手擒拿使得俊,可惜”
年长些的蓑衣客突然开口,声如古寺晨钟震得梁上灰簌簌直落,他掀开草帽露出张庄稼汉的脸,唯独眉心有道朱砂印,显得不凡。
“茶要趁温喝,劲要顺着发。”
蓑衣客话音未落,季思尧腕间突然涌来道绵长内力,推着他踉跄跌回座中,茶碗分毫不差落进掌心。
季思尧后背霎时沁出冷汗,面上却笑得愈发灿烂,心想果然就是流云逐月二人,“都说闲云野鹤不如流云逐月,今日得见真身,这茶钱该后辈出。”
薛段明:……
薛段明恍惚看着季思尧为二人出茶钱,都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