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来之被他训怕了,没来由哆嗦了下,像是被捏着脖子提溜起来的小兽,被迫收起尖牙利爪。
“发生了什么事。”锦辰问。
还没等兀自别扭的季来之说话,季思尧先朝锦辰抱拳开口。
“先生,是这人醉酒后无意打翻哥哥的酒壶,才有了这场闹剧,只是……下手难免过狠了点。”
锦辰仍旧垂眸凝着眼前的少年,理都没理季思尧。
“季来之,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解释。”
季来之咬着牙,拔高了语调,“你想听什么解释?我说是这厮故意冲撞,骂了我又骂我娘,是他自己找死,你难道会信?!”
“我信。”
低沉的语调传入耳中,季来之蓦地顿住,眸色闪烁,氤氲了几分潮湿。
他背过身,狠狠擦掉脸上的血痕,又被锦辰扶着肩膀掰回来,抬手摸了摸发顶。
“闹什么别扭,都脏成花脸猫了,还不回去?”
锦辰着实不解,就出门半个时辰,季来之怎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还单方面又让彼此的关系回到从前的冲言冲语。
山伯犯了愁:“先生,此事若是就此揭过,怕是不好交待,也坏了剑庄的名声。”
锦辰将季来之护在怀里,细致弄顺凌乱的发丝,闻言瞥了眼被同伴扶起来的大汉,眸色凛冽。
那人浑身一震,差点又摔地上去。
“此人故意闹事在前,出言不逊在后,打不过是技不如人,要什么交待?”
季思尧忍不住道:“可先生,他只是普通百姓,哥哥是习武之人,本就有力量悬殊。”
锦辰牵着季来之往外走,嗓音冷淡,“赏善不遗匹夫,没道理就能恃弱凌强。”
季思尧:“……”
“先生高明。”他无话反驳,心中隐隐滋生忌惮。
江湖中为何从来没听过这等人物。
离开前,锦辰将两锭银子放在掌柜台上,目光朝人群里扫了眼,掌柜的忙快步走来,“这位大侠是要……?”
锦辰捏住季来之试图抽出来的手,目光停在他低头憋着气的脸上,勾了勾唇角。
“赔偿这些被砸坏的桌椅壶碗。”锦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