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故乡新野,在邓艾眼中也格外陌生了起来——眼前的舟与数量更胜往昔,坊市亦非曾经新野所能有。
向宠倒是不以为意道:
“如今玄德公殄灭国贼,中原北地皆定,如今商贾皆北上皆图利也。”
邓艾默默点头,任典农官数年的他自不会如腐儒一般听到商贾逐利便大动肝火,相反因为自幼的口吃之疾而有少说多看的习惯,如今商贾过境虽看着夸张,但想来以玄德公之仁与麾下谋士之智,也定然不会坐视有商贾夺利致民死之类的事情发生。
因为有了路上的所见所闻打底,江陵城的繁华并未如向宠担忧的那样“迷了心窍”,过了半个时辰的眼瘾之后邓艾还是拿出了赵将军的手书向向宠询问去何处找蒋公琰。
“士载兄要去寻太守?那恰与我同行,不过士载不再多看两眼这江陵城?”
邓艾摇摇头:“繁华虽好非我所为,我愿学此繁华之法…兴民也。”
向宠佩服的便是邓艾这点:“士载兄他日定为我大汉良臣。”
邓艾不以为意,随着向宠指点方位便打算先去太守府拜会,不过转身前又看了两眼满大街操着一口吴语的商人,心底忽然便蹦出来一个念头:
曹氏已覆,江东如何?江陵如此,江东恐早非一心也。
邓艾的判断朴素且脚踏实地,毕竟此前关将军拒曹时被江东背刺一事称得上是举世皆知,当时智识之士多有争论,认为若以汉室为重则非曹刘议和不可,虽然也有荆益士子称皇叔已非昔时可比,但多被引为笑谈。
故而后来刘皇叔战败了曹军,又解了江陵之围后,不少智识之士就再次小心调整了自己的身位,达成了汉室三兴不可逆的共识——只不过没人会想到这个三兴之始来得这么快。
因此市井间便骤然兴起了不少对于江东如何自处的猜测,甚至邓艾一路走来在茶肆听到过不少次百姓拿刘皇叔生擒大舅兄作为博戏,打赌猜测江东什么时候俯首帖耳。
毕竟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是夫妻,孙刘此前不过是姻亲,关系远没好到这个份儿上,此前的盟约早已是名存实亡。
如今眼见得江陵此景,邓艾倒是忽然醒悟过来为何所见皇叔麾下皆对江东不甚在意的样子,如今看来,自有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