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又爆了,抬手掐住了他的嘴。
“谁是你哥等靠岸你我就桥归桥,路归路!听明白没有”
“唔唔。”她忙不迭的点头。
把人一放开,她就像猴一样窜到了上铺,兰迪合衣躺在下铺闭目养神,结果上面的人不老实总是翻身,床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听得他心烦气躁。
猛地一脚踹上去,“不睡滚出去!”
顿时安静了,一只小脑瓜怯怯的伸出来看他。
“哥,这上面没枕头。”
“……”兰迪觉得现在自己脾气真好,居然没有立刻撕烂他的嘴,压着怒火抬手把脑后的枕头抽出来往上猛地甩去。
“再说话就扔你喂鲨鱼!”
这下上面总算是安静了。
长期的疲劳让他的眼睛酸涩,一闭上眼脑海里却都是骷髅安妮号炸裂的冲天火光,连带着铜勾和手腕连接处都在隐隐作痛。
明明已经很多年不曾痛过了。
甲板上的宴会到了尾声,蔚蓝的海在咏叹调的收音中沉浮,渐渐熄灭的灯光透过屋里唯一的一扇小窗。
上铺又传来轻微的咯吱声。
瘦小的身影爬了下来,鬼鬼祟祟的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袖口被拉起,细细的手指摸到铜勾和皮肉的连接处才停了下来。
淡淡的薄荷清凉味散开。
又是一阵轻微的咯吱声。
黑暗中,兰迪闭上眼睛,忽然想起年幼时在码头讨生活,码头酒馆的吉普赛老妪总会给他和詹姆斯留一些餐厅剩饭。
她总念叨着:“大海是最仁慈的,夺走的东西总会以另一个方式还回来,你们要用心留意。”
詹姆斯很听她的话,但兰迪总是嗤之以鼻。
没想到多年后,在劫后余生的陌生邮轮上,兰迪隐约听到了命运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