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只有娶不上媳妇的懒汉,没有嫁不到丈夫的女人。
陈公子回去把这些事对月娘她们一说,青杏就忍不住骂道:“便是有生育之恩,难道就一点都不给吗?更何况乡下的姑娘,但凡能走路了,哪个不在家里干活?没有一粒米是白吃的!便是请个长工也不是这点钱!”
杨竹书忍不住反驳:“怎能拿长工作比?好歹是一家人,难道父母不是父母么?”
青杏哼道:“他待我好,我才认他是个父母!他待我不好,我管他哪个,死了才算干净!”
“你……”杨竹书气道,“你强词夺理!”
月娘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为这个生气,这世上的父母,大多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倘若非好即坏,反倒简单了,这许多时候,是你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算盘心思,待你苛刻,可有时候想起来,又觉得他们也不坏,爹娘从外头回来,也记得给你带个糖棍头绳。”
杨竹书抿着嘴说:“姐姐说的是,爹娘将我送到杨家,我初时心里恨毒了他们,可……可转念想起来,小时候我摔跤,头撞到了石头,娘抱着我一夜不合眼,明明是宵禁,爹爹也要跑去给我找大夫。”
看杨竹书快哭了,青杏才小声说:“这样说,我爹不是人,对我倒还算一件好事了?”
这一句我爹不是人,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陈公子摸摸下巴,不知道怎么接话,“你是运气好,没在你爹身边长大,否则恐怕被打死了也无人为你伸冤,你那个爹,还是没了好一些。”
“哎!这世情就是如此!”月娘叹息,“有时候好父母遇不到好子女,好子女遇不到好父母,但似乎又不那么坏,没有到能铁石心肠的地步,我看啊,这三个女子当中,倒是那个出去做工的好一些。”
“是了,出去做工的,每月的钱都在她自己手里,只要她咬死了不拿出来,或者谎报,家里拿她又有什么办法?”青杏也说,“等她受不住家里,在外又有活干,能养活自己,甩手就能走,只可惜了分到的地。”
陈公子却说:“我看未必,如今是晋州不算阮地,等真算了阮地,阮地有银庄,到时候直接在银庄就把钱转过她了,她都不必回乡,去镇上就能拿到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