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瑞定定地看着崔琳娘,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哪怕是心理准备做的再充足,她也没想到这崔娘子居然能果断至此。
这孤注一掷的勇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崔娘子行事,当真是果决。”禧瑞没有多劝,只是低声喃喃道。
崔琳娘毫不意外于禧瑞的犹豫,毕竟她也是踌躇了好一阵才下定的决心。
“十万的货额,我回去就让人加紧赶工,必不会误了船队乘风扬帆的好时候。”
崔家母女对视一眼,眼里是如出一辙的坚定。
禧瑞喉间一涩。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不知,我能否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您下了如此决心的呢?”
头一次出海。
多少人举棋不定,前后观望。
这崔家的胭脂铺在苏州府上规模不小,好赖也是有几家店面的,怎么就敢一下子将筹码都给压上来呢?
没见那其他人家都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风险降到最低吗?
禧瑞很是好奇。
崔琳娘一笑道,“这有何不能说的,左不过是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再不思变通,我们娘几个就得被人连皮带肉的吞吃干净。”
“我不想坐以待毙,便只能主动出击。”崔琳娘坦然地说着。
她相信,禧瑞既然能在人前呵斥那刘三,想来也是对她家的事知道一二的。
便不再遮掩地说了,“不瞒姑娘您,那刘三一家本事不大,胃口却不小,一大家子人腿脚上的泥都还没拍干净呢,就恨不得登天了。”
“一日日的,不是要做这个生意,就是看那个买卖有前途,哪回不是要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我崔家虽有祖产,但还需支应着铺里和一大家子的开销,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可那一家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崔琳娘一说起这个,就气得红了眼眶。
当初这门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见那刘三老实本分,便没有拒绝。
本想着哪怕他本事不大,靠着家里的产业,他们一家也能和美的过日子。
可谁知道,家里的日子就在父母双双亡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