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进房间,指尖划过榆木书桌光滑的表面,竟没有摸到一丝灰尘。
床单是记忆中的藏青色,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显然刚换洗不久。
衣柜门镜上贴着的便签纸已经泛黄,那是他离家前写的颜料采购清单。
李敖突然意识到,这个房间就像被施了魔法的水晶球,而父母就是那个固执的守护者,日复一日地维持着它最初的模样。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叫,李敖坐在床沿,床垫发出熟悉的弹簧声响。
六年漂泊的岁月在这个瞬间坍缩成虚无,他仿佛只是下课归来的少年,随时会听到母亲在庭院里唤他吃饭的声音。
这种错觉让他的眼眶发热——原来父母一直在用这种方式,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归来的游子。
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一点,李敖却毫无睡意。
他盯着天花板上童年时贴的荧光星星,那些星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明天要如何面对父亲?是直接说出他要踏足官场的决心,还是先为当年的任性道歉?
思绪像打翻的颜料盘,各种色彩混杂在一起,最终都化作对父母深深的愧疚
正房的雕花拔步床上,李夫人第三次掀开锦缎窗帘。
东厢房的灯光终于熄灭,她却仍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生怕一眨眼,那里又会亮起收拾行李的灯光。
\"睡吧。\"李天啸闭着眼睛说道,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
他不用看也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六年前那个夜晚,他和李敖两个人一番争吵后,第二天早上就没有再也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
那天之后,李夫人养成了深夜检查儿子房间的习惯,期待着有一天晚上李敖可以回到这个院子这个房间。
李夫人回到床上,蚕丝被发出窸窣的声响。\"儿子说明天想吃小笼包。\"
她故意把\"儿子\"两个字咬得很重,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绣的并蒂莲。
李天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当然李夫人这个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天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敖还记得最爱最爱吃蟹粉小笼,每次都要蘸双份姜醋。
回想起曾经儿子陪自己吃